残阳彻底没入地平线,旷野上的风陡然变得凛冽,卷着尘土扑在龙成的脸上,却没能让他麻木的神经有半分知觉。
江忠诚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连抬头都做不到的龙成,眼底的轻蔑化作了彻骨的杀意。他抬手一扬,那卷三丈长的暗金色契约再次凌空展开,这一次,契约上的符文不再是流光闪烁,而是燃起了幽蓝色的业火,三千道戾龙虚影齐齐昂首,喷出的龙炎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诡异的紫黑。
“犟?”江忠诚的声音像是从九幽炼狱里钻出来的,带着焚骨蚀魂的寒意,“你以为百层炼龙幻境,三千年修为尽散,就能磨掉你的傲骨?你以为暗龙契约锁得住你的神魂,就能让你乖乖臣服?”
他猛地抬脚,重重踩在龙成的脊背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本就断裂过的骨头再次崩裂,骨刺刺破皮肉,渗出的鲜血瞬间被风卷着的业火灼成了青烟。龙成的身体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声响,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识海深处,那缕刚要亮起的圣级无极功本源灵气,被骤然暴涨的契约之力死死压制,连一丝微光都透不出来。
“暗龙契约只是锁你的囚笼,真正的酷刑,是我特意为你加的炼焰幻境!”江忠诚俯身,凑到龙成耳边,一字一顿,字字淬着毒,“我要你在炼焰幻境里,被业火焚烧整整一千年!”
话音未落,他指尖对着契约狠狠一点,“炼焰”二字骤然亮起,一股比炼龙幻境强悍百倍的吸力,猛地从契约中爆发出来。龙成只觉眼前一黑,神魂便被硬生生拽出了躯体,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
那是真正的炼狱业火,温度何止三千度?刚一入幻境,龙成的神魂便被烧得剧痛难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神魂的每一寸都在被烈焰舔舐、灼烧、消融——不是皮肉焦糊的痛,而是从神魂本源蔓延开来的,连意识都要被焚毁的痛楚。
“看到了吗?这炼焰幻境,没有戾龙啃噬,没有骨骼寸断,只有业火,无穷无尽的业火!”江忠诚的声音在幻境中回荡,带着癫狂的快意,“我要你在这火海里,烧上一千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清清楚楚地感受神魂被灼烧的滋味!”
“你不是犟吗?你不是不服吗?”江忠诚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幻境里的业火都剧烈翻腾,“我就让你烧!烧到你的神魂溃散,烧到你的执念成灰,烧到你连‘龙成’这两个字都记不起来!”
“暗龙契约在,你连魂飞魄散都是奢望!”业火之中,龙成的神魂蜷缩成一团,像是被投入熔炉的铁块,正在一点点融化。他想嘶吼,想怒骂,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诅咒江忠诚,可业火堵住了他的所有声音,只能任由烈焰顺着神魂的纹路,一寸寸地焚烧。
“一千年啊……”江忠诚的声音渐渐变得飘忽,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等你从炼焰幻境里出来,你的神魂会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具空壳。到那时,你不是龙成,不是什么修行了三千年的强者,只是我江忠诚手里的一条狗!”
旷野上,龙成的躯体依旧瘫在地上,手腕上的龙形印记亮得刺眼,像是一枚燃烧的烙印。幻境之中,业火还在熊熊燃烧,映着龙成渐渐模糊的神魂轮廓,而那被压制的本源灵气,在无边的烈焰里,正以一种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悄然蛰伏、凝聚,像是在等待着一个,能焚尽一切枷锁的契机。
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残剑碎甲,在旷野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一场持续千年的焚魂之刑,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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