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鸟的阴影如同实质,压得整片树林的空气都凝固了。林羽仰头望去,那巨鸟展开的翅膀足有十丈宽,羽毛漆黑如墨,每片羽尖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仔细看去,竟像是由无数细小的玄铁鳞片组成。
鸟背上的黑袍人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松,手里的长剑斜指下方,剑身在云层缝隙漏下的天光里流转着淡淡的青芒。“玄天”二字刻在剑脊,笔画间仿佛有星辰运转,那股清冽而磅礴的气息,绝非人间修士所能拥有——那是属于玄天界的“玄天剑气”。
“冥河老祖?”林羽握紧手中的菜刀,掌心的海主令牌微微发烫。他与冥河老祖素无交集,只在幽冥殿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这位老祖是玄天界的老牌强者,与血煞老祖、暗黑圣尊齐名,性情孤僻,从不涉足下界纷争。如今突然派人来找自己,绝非好事。
黑雾男人(暗黑圣尊分身)显然也忌惮这股气息,冷哼一声:“玄天界的人,也想插手我等之事?”
鸟背上的黑袍人根本没理他,目光始终落在林羽身上,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冥河老祖有令,限你三息之内上鸟。否则,此地化为焦土。”
“狂妄!”操控血蝠阵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她猛地扯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与薛凤凰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道血色疤痕——正是血煞老祖的另一位弟子,血鸦。“一个玄天界的小喽啰,也敢在血煞殿面前放肆?”
血鸦双手结印,漫天血蝠突然汇聚成一柄血色长矛,带着尖啸刺向黑色巨鸟。黑袍人眉头微蹙,抬手挥剑。
“嗤——”
看似普通的一剑,却划出一道横贯天地的青芒。血色长矛应声而断,化作漫天血雨,那些血蝠接触到青芒的瞬间,竟直接湮灭成飞灰,连一丝阴气都没留下。
血鸦脸色惨白,踉跄后退:“玄天剑气……你是玄天剑域的人?”
黑袍人依旧没答话,只是将目光转向林羽,指尖在剑柄上轻叩了两下——那是第二息的提醒。
林羽心脏狂跳。他看得出来,黑袍人的实力远在血鸦和暗黑圣尊分身之上,至少是域主级巅峰。硬拼绝无胜算,但跟他走,又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更重要的是,薛海还在金陵饭店的血煞阵里,血海主临终前的托付不能不管。
“我还有事要办。”林羽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若冥河老祖真有诚意,让他在金陵饭店等我。”
这话一出,不仅黑袍人愣住了,连暗黑圣尊分身和血鸦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敢让冥河老祖等?这幽冥鬼王是疯了吗?
黑袍人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诧异与冰冷的目光:“你在挑衅玄天界的威严。”
“我只是在救人。”林羽直视着他,手里的菜刀微微抬起,“要么让开,要么……动手。”
他在赌黑袍人不敢轻易杀他。冥河老祖特意派人来找,必然有利用自己的地方,只要还有利用价值,就暂时安全。
黑袍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那笑声很淡,却让林羽背后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很好。”黑袍人收剑回鞘,“三息已过,但老祖有令,需带你活的回去。我给你两个时辰,金陵饭店见。”
话音未落,黑色巨鸟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振翅冲天,转瞬消失在云层里。黑袍人临走前,留下了一道玄青色的剑痕,落在林羽脚边——那是个标记,也是个警告。
“呼……”林羽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刚才的故作镇定,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这小子……”血鸦看着林羽,眼神复杂。她既想杀了林羽夺取地图残片,又忌惮玄天界的标记,一时间竟不敢动手。
暗黑圣尊分身也在权衡。他能感觉到,刚才黑袍人留下的剑痕里蕴含着恐怖的力量,只要自己对林羽出手,必然会遭到反噬。
“我们走。”暗黑圣尊分身冷哼一声,黑雾一卷,消失在树林深处。他显然打算去金陵饭店守株待兔——那里不仅有林羽,还有血煞阵里的薛海,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地图残片。
血鸦咬了咬牙,也带着残余的血蝠撤了。她得赶紧通知薛凤凰和血煞鬼王,玄天界的人插手,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树林里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林羽和血海主的残骸。林羽走到残骸旁,蹲下身,用阴气小心地收拢起那些散落的血肉——就算不能入土为安,也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就在这时,他发现血海主的半截衣袖里,藏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三枚血色丹药,丹药上刻着“海主”二字,散发着浓郁的生机。
“这是……血海主的本命精血所炼?”林羽认出这是《血海真经》里记载的“血元丹”,能瞬间恢复损耗的精血,对修炼血海功法的人来说是至宝。他虽然用不上,但或许能救薛海。
收好血元丹和地图残片,林羽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金陵饭店的方向赶去。他不敢耽搁,两个时辰看似充裕,但从紫金山到市区,加上可能遇到的阻拦,时间其实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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