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金陵,暴雨像无数根钢针扎在柏油路上。林羽靠在烂尾楼的断墙边,指间的烟蒂被雨水泡得发软,烫得指尖发麻才猛地甩掉。他盯着手机银行里那个鲜红的负数——三个月房租,加上房东刚发来的催缴短信,字里行间的威胁像淬了毒的冰碴子。
作为“幽冥鬼王”,他本该在九幽炼狱里享受万鬼朝拜,可现在却得在人间为五斗米折腰。三天前刚解决完一桩游魂作祟的案子,雇主却卷着酬劳跑路了,眼下连买包烟的钱都得盘算。
“妈的。”林羽低骂一声,正想催动阴气找找那个跑路的雇主,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街角的监控摄像头。那玩意儿本该是固定的,此刻却像活物般缓缓转动,镜头死死对着他,镜头玻璃上还凝结着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像血。
违背常理的诡异感瞬间爬满后背。林羽不动声色地侧身,左手悄然捏了个敛气诀。他在人间蛰伏五年,除了那个老对手江宗成,还没人能如此精准地锁定他的位置。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不是电话,而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点开,屏幕上赫然是一张泛黄的老报纸照片,头版新闻标题是“民国三十六年金陵连环凶案告破”,配的照片里,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男子被军警押着,眉眼竟和林羽有七八分相似。
更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照片下方标注着凶手姓名:林羽。
“玩阴的?”林羽冷笑,正想追查发信人的位置,暴雨里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踩水的声音。
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从雨幕中走来,旗袍开叉到大腿根,露出的肌肤在昏暗天光下白得晃眼。她手里撑着一把黑色蕾丝伞,伞沿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一截削尖的下巴,和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先生,久等了。”女人的声音像浸过蜜的刀锋,甜腻又危险,“我是薛凤凰,想请你帮个忙。”
林羽瞳孔微缩。薛凤凰?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没什么印象,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血煞老祖座下最得力的弟子,血凤。传闻血凤修炼的《血魂**》需要活人精血滋养,死在她手里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她怎么会出现在金陵?还知道他的身份?
“我不认识你。”林羽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冰冷的钢筋,“滚。”
薛凤凰轻笑一声,伞沿微微抬起。她的眼睛是诡异的血红色,瞳孔里仿佛有无数血珠在滚动:“林先生别这么绝情。我知道你在找江宗成,也知道你最近手头紧。只要你帮我个忙,不仅房租的事能解决,我还能告诉你江宗成的藏身地。”
提到江宗成,林羽的气息骤然变冷。那个暗黑门的老狐狸,五年前在九幽边境毁了他的幽冥殿,害他重伤堕入人间,这笔账迟早要算。
“什么忙?”林羽盯着她,指尖的阴气已经凝聚成针。
“帮我找个人。”薛凤凰从旗袍口袋里掏出一枚玉佩,扔给林羽。玉佩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繁复的血色纹路,隐隐有血腥味透出,“他叫薛海,我的远房侄子,三天前失踪了。有人看到他最后出现在这附近。”
林羽接住玉佩的瞬间,识海里突然炸开一阵剧痛。无数血色画面涌进来:翻滚的血海,断裂的巨刀,还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影,手里捏着颗通体漆黑的珠子,珠子里似乎锁着一条咆哮的血色神龙……
“这是什么?”林羽猛地攥紧玉佩,指节泛白。
“只是枚普通的家传玉佩而已。”薛凤凰笑得愈发妩媚,“林先生若是找到了人,到金陵饭店1808房找我。酬劳方面,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她转身走进雨幕,红色旗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林羽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那血色纹路竟在缓缓流动,像有生命般。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加密号码:
【血煞已至,血海将倾。小心薛凤凰,她要找的不是薛海,是你。——玄】
玄?林羽皱眉。这个代号让他想起了金陵公安副局长玄煞。官方资料里,玄煞是个刚正不阿的刑侦专家,破过不少悬案,但林羽总觉得那人身上有股若有似无的煞气,不像凡人。
如果玄煞是提醒他的人,那薛凤凰的话就多半是陷阱。可这玉佩里的血色画面,还有那老报纸上的“自己”,又藏着什么秘密?
突然,烂尾楼的阴影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林羽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站在二楼的断梁上,手里拎着个黑色布袋,布袋底部正往下滴着暗红色的液体,和监控镜头上的那滴一模一样。
“找你的。”黑影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江宗成让我给你带个礼物。”
布袋被扔了下来,“咚”地砸在林羽脚边,袋口松开,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那个卷款跑路的雇主。
林羽瞳孔骤缩,抬头再看时,二楼的黑影已经消失。只有断梁上残留着一行用血写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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