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晨光刚漫过石壁,紫薇已将护送药品的任务细则铺在石板上。地图上,从深山据点到太行山根据地的路线被红笔勾勒出三道加粗的封锁线——第一道是清风县城的日军关卡,第二道是野狼谷的伪军埋伏圈,第三道是汾河渡口的水上巡逻队。军分区送来的药品和医疗器械装在十个沉甸甸的木箱里,用干草和棉布裹得严严实实,外面套着百姓常用的粮食麻袋,乍一看与普通货物无异。
“这批物资是太行山根据地的救命粮,日军肯定已经得到消息,沿途会层层设卡。”紫薇的指尖划过地图上的清风县城,“我们必须伪装成贩运粮食的商贩,分三批穿越县城。小虎带两名队员走东门,用百姓的身份吸引注意力;陈刚带两人走西门,假装送货下乡;我带着剩下的人走南门,那里是日军盘查最松的地方,负责押送核心药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队员们:“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暴露药品。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尽量用智取。”说着,她从老松送来的物资里拿出几套绸缎衣服,“小虎你们穿粗布衣裳,显得更接地气;陈刚你们换上短褂,扮成货郎;我和林强、王顺穿这身,装作进城贩卖粮食的富户家仆。”
分配完毕,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将木箱分装到三辆独轮车上,用稻草盖好。紫薇把那枚铜弹壳塞进最内侧的衣袋,与党徽贴在一起,指尖传来的双重温热让她心神安定。清晨六点,三队人马先后出发,约定在县城外十里的破窑汇合。
紫薇推着独轮车,林强和王顺跟在两侧,三人沿着官道缓缓前行。清风县城的城墙在晨光中巍峨耸立,城门处的日军关卡排起了长队,四名日军端着三八大盖站在关口,两名伪军拿着木棍,逐一对进城人员搜身,连车辆的稻草都要用刺刀挑开检查。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一名伪军踹了前面的老农一脚,态度嚣张。紫薇心中一紧,看到关卡旁还贴着一张告示,上面画着武工队的画像,虽然模糊,但她的蓝布头巾和眉眼特征依稀可辨。
“别紧张,跟着我来。”紫薇低声对林强和王顺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在手中掂了掂。轮到他们时,一名日军上前,用生硬的中文喊道:“停下!粮食的,打开检查!”
紫薇脸上堆起笑容,把银元悄悄塞到日军手里:“太君辛苦,都是自家种的粮食,进城卖点钱换盐巴,麻烦太君通融通融。”日军摸到银元,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挥了挥手让伪军检查。
伪军拿着刺刀,在稻草上随意挑了几下,刀尖碰到木箱时,紫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是粮食,没什么问题。”伪军敷衍地说了一句,正要放行,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等等!”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汉奸走了过来,正是老松提到的密探刘三。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紫薇,目光在她的头巾和脸上停留许久:“你们是哪个村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回刘爷,我们是城外王家村的,平时很少进城。”紫薇镇定地回答,手心却已经冒汗。
刘三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扯她的头巾:“把头巾摘了,让我看看!”紫薇下意识地躲开,刘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不敢摘?难道是武工队的奸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东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枪声和混乱的呼喊声:“武工队来了!快跑啊!”刘三脸色一变,日军也纷纷朝着东门望去。紫薇知道,这是小虎他们按照计划制造的混乱,她立刻推着独轮车,趁着日军注意力被吸引的间隙,快速冲进了县城。
进城后,街道上行人寥寥,日军和伪军四处奔跑,搜寻所谓的“武工队”。紫薇三人不敢停留,按照预定路线,穿过几条小巷,朝着城南的出口走去。可刚走到十字路口,就遇到了一队巡逻的日军,为首的小队长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们的独轮车。
“你们的,去哪里?粮食的,干什么用?”日军小队长问道。
“回太君,我们是给城南的亲戚送粮食的,他们家里快断粮了。”紫薇回答道。
日军小队长示意伪军检查,伪军刚要上前,突然巷子里冲出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抱着日军的腿大喊大叫。紫薇趁机推着独轮车,快速穿过十字路口,朝着城南出口跑去。等日军摆脱乞丐,他们已经冲出了县城,与在破窑等候的小虎、陈刚等人汇合。
“薇姐,你们可算来了!”小虎脸上带着汗水,“我们制造混乱时,被日军追了一阵,还好顺利脱身了。”
紫薇点点头,不敢耽搁:“快,日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们必须在中午前穿过野狼谷。”
野狼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中间的道路狭窄崎岖,是通往太行山的必经之路。据情报显示,这里有伪军的一个中队驻守,专门伏击过往的抗日队伍。紫薇带着队员们,推着独轮车,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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