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清风镇像头蛰伏的野兽,粮库的青砖围墙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紫薇趴在镇外的土坡后,指尖按在扳机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旁,军分区的赵营长压低声音,最后核对战术:“武工队负责破西北角的岗楼,我们主攻大门,子时三刻,同时动手!”
紫薇点头,目光扫过身旁的队员——小虎攥着炸药包,老李腰间别着两颗手榴弹,王三的步枪已上膛,每个人的脸上都涂着锅底灰,只剩双眼在夜色中发亮。她抬手看了看天,星子稀疏,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
“出发!”
一声低喝,紫薇带着武工队队员像鬼魅般蹿出土坡,贴着墙根快速移动。西北角的岗楼里,两名日军正倚着枪打盹,劣质烟草的味道顺着风飘过来。小虎屏住呼吸,将炸药包贴在岗楼底座,拉掉引线后迅速回撤。
“轰隆!”
爆炸声震得地面发麻,岗楼瞬间塌了半边,碎石飞溅中,日军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与此同时,粮库大门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赵营长带着军分区的战士们炸开了铁锁,端着枪冲了进去。
“敌袭!射击!”
粮库内的日军反应过来,探照灯的光柱瞬间扫过,枪声如爆豆般响起。紫薇带领队员借着烟雾掩护,钻进粮库西侧的粮仓群。这里堆满了麻袋,每一袋都装着沉甸甸的粮食,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的清香,却被枪声和血腥味搅得浑浊。
一名日军端着三八大盖冲过来,紫薇侧身躲过子弹,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借着麻袋的掩护,一刀划破了日军的喉咙。日军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轰然倒地。
“薇姐,这边!”小虎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正被两名日军逼在角落,步枪的子弹已经打光,只能挥舞着刺刀抵抗。紫薇快步上前,抬手一枪打死一名日军,另一名日军见状,转身朝着她猛刺过来。紫薇弯腰避开,短刀直刺日军的腹部,日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快搬粮食!”紫薇喊道。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麻袋扛到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上。可就在这时,粮库东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伪军的吆喝:“不许动!通通不许动!”
是日军的增援部队到了!
紫薇心中一沉,转头对赵营长喊道:“赵营长,你带队伍先撤,我们来掩护!”
赵营长果断点头:“好!你们保重,我们在镇外的山神庙汇合!”
军分区的战士们推着马车,朝着粮库后门撤去。紫薇带着武工队队员,占据粮仓的有利位置,与增援的日军和伪军展开激烈对抗。日军的机枪架在高处,子弹像雨点般扫过来,麻袋被打得千疮百孔,谷物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
“老李,扔手榴弹!”紫薇喊道。
老李立刻掏出两颗手榴弹,拉掉引线,朝着日军的机枪阵地扔了过去。“轰!轰!”两声巨响,机枪声戛然而止。可不等他们喘息,更多的日军冲了过来,双方陷入了白刃战。
紫薇的短刀已经沾满了鲜血,胳膊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看到王三被三名日军围攻,渐渐体力不支,连忙冲过去支援。她一刀劈向一名日军的后背,日军回头的瞬间,王三趁机刺中了他的胸膛。
“薇姐小心!”小虎的惊呼声响起。
紫薇猛地回头,只见一名日军小队长举着军刀,朝着她的头顶劈来。她来不及躲闪,只能举起短刀格挡。“铛!”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至极,紫薇的手臂被震得发麻,短刀险些脱手。
就在这危急时刻,老李扑了过来,抱住日军小队长的腰,大喊:“薇姐,快动手!”
紫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握着短刀,狠狠刺进了日军小队长的心脏。日军小队长瞪大眼睛,倒了下去,而老李也被日军的刺刀刺中了肩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老李!”紫薇扶住他。
“我没事,快撤!”老李咬着牙说。
此时,大部分粮食已经运走,紫薇知道,不能再恋战。她大喊一声:“撤!”带着队员们朝着后门退去。日军在身后紧追不舍,枪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紫薇一边撤退,一边回头射击,掩护队员们突围。当他们冲出粮库后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是小虎点燃了剩下的炸药包,将粮库的后门炸塌,暂时阻挡了日军的追击。
“快跑!”紫薇带着队员们,朝着镇外的山神庙跑去。身后的粮库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些未被运走的粮食被点燃了,烈焰吞噬着日军的补给,也照亮了他们撤退的道路。
一路狂奔,终于抵达了山神庙。赵营长带着队伍早已在此等候,看到他们平安归来,立刻迎了上来。“紫薇同志,你们辛苦了!”
紫薇喘着粗气,看着队员们身上的伤口,又望向清风镇方向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场劫粮战斗,他们成功了!虽然付出了代价,但他们不仅为乡亲们夺回了粮食,还烧毁了日军的大批补给,给了日军沉重的打击。
小虎靠在门框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咧嘴笑道:“薇姐,我们赢了!”
紫薇点点头,摸了摸衣襟内的铜弹壳。这枚弹壳,见证了她的成长,也见证了无数战友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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