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味混杂着松油燃烧后的焦糊气,在山谷间弥漫。夕阳的余晖渐渐黯淡,李营长率先站起身,沉声道:“各队分工,立刻清理战场!一排收拢武器弹药,二排搜救伤员,三排妥善安葬牺牲的同志和乡亲——他们是为家国捐躯的忠魂,不能让英雄曝尸荒野!”
刘猛带着乡亲们和战士们一起,默默搬运着遗体。牺牲的战士们有的紧握钢枪,有的胸口还插着日军的刺刀,脸上残留着冲锋时的坚毅。青杨村的老张头看着其中一具年轻的遗体,红着眼眶喃喃:“这孩子才十七,上次还帮我修过屋顶……”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战士脸上的血污。
紫薇和卫生员们早已忙碌起来。临时救护点的煤油灯被点亮,映照着一张张受伤的脸庞。小石头不顾自己胳膊上的伤,主动帮忙递纱布、拧毛巾。紫薇的额头上渗着汗珠,手中的剪刀飞快地剪开伤员染血的衣物,用煮沸过的盐水清洗伤口,再撒上止血的草药粉,动作麻利而沉稳。一名腿部中弹的战士疼得浑身发抖,紫薇轻声安慰:“忍一忍,子弹取出来就好了,你还要活着看我们收复县城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谷外传来。夜色中,一名骑着战马的通讯员翻身下马,满身尘土却眼神坚毅,径直走到李营长面前,递上一封密封的信件:“营长!上级急电!”
李营长拆开信封,借着煤油灯的光快速浏览,眉头渐渐拧紧,随即又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将信件递给沈青等人,沉声道:“北伐军主力已逼近邻县,上级命令我们配合行动,三日后凌晨突袭县城日军军火库!那里囤积着鬼子的大批枪支弹药和炸药,拿下它,既能切断日军补给,还能为我们后续大反攻提供装备!”
沈青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县城位置,指尖划过军火库周边的街道:“县城日军防守严密,军火库更是有重兵看守,周围还有铁丝网和碉堡,硬闯恐怕伤亡太大。”
“我有办法!”一名被俘后获救的村民突然开口,“我以前在县城的粮店当伙计,知道军火库后墙有一段排水渠,比较隐蔽,只是入口被铁丝网封死了,只要能剪开铁丝网,就能悄悄摸进去。”
刘猛一拍大腿:“好!到时候我带几个身手利索的乡亲,从排水渠潜入,先解决掉岗哨,再里应外合!”
紫薇停下手中的活,抬头道:“我和卫生员们留在城外的山林里设立临时救护点,随时接应伤员。另外,我可以提前配制一些迷烟,混入排水渠的通风口,或许能帮你们麻痹守卫。”
李营长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坚定:“清理战场、救治伤员的工作连夜完成,明日一早全军出发,隐蔽行军前往县城附近潜伏。这一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为了牺牲的同志,为了早日把鬼子赶出中国,我们拼了!”
夜色渐浓,黑风口的战场上,安葬忠魂的新坟排列整齐,战士们和乡亲们对着坟墓深深鞠躬。救护点的灯光依旧明亮,紫薇正细心地将配制好的迷烟装入油纸包,小石头在一旁帮她整理药箱。远处的群山沉默矗立,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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