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监狱的地牢里,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血腥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紫薇裹在其中。冰冷的铁链锁着她的手腕脚踝,每动一下,铁链与石壁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溅起细碎的铁锈。
“说!抗联的联络点还有多少?宛平县城的接头人是谁?”日军小队长佐藤握着皮鞭,鞭梢上的铁刺沾着暗红的血珠,狠狠抽在紫薇单薄的囚服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紫薇疼得浑身痉挛,冷汗浸透了衣衫,却死死咬着牙,唇角溢出鲜血,眼神却亮得惊人:“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大夫,救死扶伤,从不知道什么抗联!”
“嘴硬!”佐藤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将烧红的烙铁凑过来。烙铁逼近脸颊时,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烤焦皮肤,紫薇下意识地偏过头,却没有丝毫退缩,“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别想得到半个字!”
佐藤被她眼底的倔强激怒,猛地将烙铁按在她的肩头。“滋啦”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紫薇浑身剧烈颤抖,喉咙里挤出压抑的痛哼,却硬是没喊一声求饶,反而死死盯着佐藤,一字一句道:“青杨村的乡亲,山林里的同志,都会为我们报仇!你们这些侵略者,迟早会被赶出中国!”
佐藤气得脸色铁青,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紫薇蜷缩在地,呕出一口鲜血,视线开始模糊,却仍用尽力气嘶吼:“打倒侵略者……”
地牢外,看守的日军骂骂咧咧地走远,没人注意到,墙角的阴影里,一枚细小的竹管被悄悄塞进石缝——那是刘猛派来的探子,趁着送水的间隙,留下的联络信号。
宛平县城的一处隐蔽院落里,沈青正对着一张简易地图凝神思索,指尖划过标注着“日军军火库”“监狱”“运输路线”的位置。刘猛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底满是焦灼:“沈青同志,紫薇已经被抓了三天,再拖下去,恐怕……”
“我知道。”沈青打断他,声音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日军后天要将一批军火从县城运往前沿阵地,路线会经过监狱西侧的三岔口,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她指尖重重落在三岔口的位置,“这里两侧是山坡,适合埋伏,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伏击运输队,制造混乱;另一路趁乱潜入监狱,救出紫薇同志。”
“好!”刘猛眼中燃起火光,“我带弟兄们负责伏击,你带人去救人,务必保证紫薇的安全!”
“还有一点。”沈青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紫薇之前留下的暗号,“监狱里有我们的内线,这是接头暗号,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内线的身份。”她顿了顿,补充道,“日军看守严密,监狱的西北角有一处排水口,比较隐蔽,是潜入的最佳路线。”
当晚,月色暗沉,乌云遮住了星光。刘猛带着十几名抗联战士,背着猎枪和炸药,悄悄潜入三岔口两侧的山坡,在草丛中埋伏下来。沈青则领着四名身手矫健的同志,趁着夜色,摸到监狱的西北角。
排水口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沈青让一名身材瘦小的战士先钻进去,确认安全后,众人依次潜入,沿着阴暗的水道前行,耳边传来地牢方向隐约的惨叫声,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众人心上。
“就是这里。”内线是监狱的杂役,早已在地道口等候,他压低声音,递过一串钥匙,“紫薇同志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佐藤带着一队日军在外面看守,你们动作要快!”
沈青点头,示意众人拿出武器,悄悄摸向地牢深处。此时,三岔口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炸药被引爆,火光冲天,日军运输队的汽车瞬间陷入混乱,枪声、爆炸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监狱里的日军听到动静,立刻骚动起来,佐藤脸色一变,厉声下令,“留下一半人看守,其他人跟我去支援运输队!”
机会来了!沈青眼神一凛,挥手示意:“动手!”
战士们立刻扑了上去,手中的匕首划破夜色,干净利落地解决了门口的几名看守。沈青冲到最里面的牢房,看到紫薇蜷缩在地,浑身是伤,气息微弱,心头一紧,连忙用钥匙打开牢门:“紫薇同志,我们来救你了!”
紫薇缓缓睁开眼,看到沈青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伤势过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沈青连忙扶住她,背起她就往外走:“别说话,我们带你出去!”
就在众人即将冲出监狱时,佐藤带着日军赶了回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气得暴跳如雷:“拦住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枪声瞬间响起,沈青背着紫薇,一边躲避子弹,一边指挥战士们反击。刘猛听到监狱方向的枪声,知道沈青他们遇到了麻烦,立刻下令:“分出一半人,去支援监狱!”
山坡上的战士们立刻冲了下去,从日军后方发起攻击。佐藤腹背受敌,顿时陷入被动,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抗联战士,又看了看即将逃脱的紫薇,咬牙切齿地举起枪,对准了沈青背上的紫薇。
“小心!”刘猛眼疾手快,抬手一枪,正中佐藤的手腕,手枪“哐当”落地。
沈青趁机带着紫薇冲出监狱,与前来支援的战士们汇合。刘猛指挥众人边打边撤,朝着山林的方向退去。日军在后面紧追不舍,却被战士们埋下的陷阱一次次阻拦,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山林里,众人将紫薇放下,沈青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品,为她包扎伤口。紫薇靠在树干上,看着身边疲惫却眼神坚定的同志们,眼中泛起泪光,却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的。”
刘猛握紧拳头,沉声道:“紫薇同志,你受苦了。以后,我们一定会把鬼子赶出这片土地,为牺牲的乡亲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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