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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甜是被活活冻醒的。
一睁眼，四周又黑又破。断了的水管，锈掉的铁墙，空气里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闻得人心慌。
“这是哪儿啊……”
她一开口，自己先吓了一跳。
这奶声奶气的小嗓音，是谁？
她想坐起来，却浑身发软，手脚都不听使唤。低头一看，自己竟长着一双肉乎乎的小手，两条小短腿在半空晃荡，怎么使劲都够不着地。
一个吓人的念头冒出来：她变成小孩了？顶多三岁？
“有人吗？”她带着哭腔喊，“……爸爸？妈妈？”
没人应。
只有风从破窗户灌进来，呜呜地响，像鬼哭。
她怕极了。
这是哪儿？她是谁？
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太阳暖暖的，草地绿绿的，有人在笑……可一转念，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剩下黑，一直往下掉的黑。
又冷又怕，她缩成一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里太吓人了。又黑，又冷，静得让人发毛。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给丢了。
就在她哭得直抽抽时——
【叮咚！找到合适的人啦！绑定成功！】
一个白白软软的光团，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那光暖暖的，不像这屋里别的灯，冷冰冰的。
光团慢慢凝实，变成个小圆球，顶上还顶着两片小绿叶，嫩生生的。
“你、你是什么呀？”江甜往后缩了缩。
【你好呀小宿主！我是卖萌系统，叫甜筒！咱们现在在星际时代，一个废弃了的实验室里~】
星际？系统？
江甜听懵了。她看着光团，小声嘟囔：“发光……团子？这是哪儿呀？我好像……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使劲想，可脑袋疼得像要裂开。那些模糊的影子，一下子全溜走了，心里空落落的，只剩害怕。
光团顿了顿，语气认真了点：
【你状态不太稳，要不要开保护程序？它能帮你缓缓，记不清的先不想，让你更好适应这儿。你愿意吗？】
江甜又累又怕，看着眼前暖暖的光团，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嗯……我愿意。”
一道温柔的光罩住她。那些沉甸甸、乱糟糟的记忆，渐渐模糊了。心里轻快不少。再瞅瞅自己的小手小脚，也不觉得别扭了。
现在的江甜，眼睛清亮亮的，懵懵懂懂，真像个走丢了、又饿又怕的小不点。
“甜筒？”她奶声奶气地叫，“甜甜肚子饿……”
【对啦对啦！我就是甜筒！】光团子高兴地跳了跳，【别急，饿肚子好办！你看，这是咱的系统！】
一个光屏跳出来，上面写着【情绪值：0】，下面画着好些东西——营养液、洗澡服务……
【你只要撒撒娇、卖卖萌，让别人喜欢你、心疼你，就能赚情绪值，换这些东西啦！】
江甜眼巴巴地盯着那支粉红色的营养液图，再看看那个零蛋，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打转。
“可是……没有情绪点……甜甜要饿死啦……”
她把自己缩成个小球，委屈得不行。
甜筒看着她这模样，光微微闪了闪。
看来，是时候去给它家小宿主，找个靠谱的饭票了。
“咕噜噜——”
小肚子叫得比打雷还响。江甜捂着肚子，眼泪汪汪：“甜筒……甜甜肚肚饿……”
那可怜样儿，看得光团子甜筒心都软了。它赶紧飞近，用光蹭蹭她的小脸。
【不哭不哭！饿肚子怕啥，有我在呢！咱们卖个萌就有吃的啦！】
“卖……萌？”江甜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没太明白。她现在脑子里只有两件事：饿，冷。
【对！卖萌！】
光屏上跳出几张动图——小猫歪头，小狗露肚皮，卡通娃娃做鬼脸。
【就像这样！装得可爱点，让人看了想抱抱、想喂饭！别人一高兴，咱们就有情绪点，能换好吃的！】
江甜盯着图上毛茸茸的小动物，眼睛亮了亮。小孩子的本能让她觉得这些东西真讨喜。
“学它们……就有饭吃了吗？”她舔舔干干的嘴唇，满脸期待。
【那当然！而且你潜力大着呢！】甜筒来劲了，【知道不，这星际时代有种古地球宝贝，叫熊猫，长得黑白配，毛茸茸，圆滚滚，戴副黑眼圈，萌死个人！可惜早没了，现在只能看图片。】
光屏上立马蹦出一张熊猫崽动图——那黑白毛毛，那走路一晃一晃的笨样子，尤其是那对睡不醒的黑眼圈，一下子戳中了江甜的小心脏。
“哇……”
她小声惊呼，小短手指着图，都快趴屏幕上了，“它……它好圆！比小猫还可爱！”小孩子的审美就这么直白，谁毛多谁赢。
【对吧！它叫熊猫！你呢，就能变成这样！】
“变……变成它？”
江甜惊呆了，看看图上那团黑白球，再低头瞅瞅自己光溜溜的手脚，小脑袋转不过弯了。
变成那么可爱的毛球？
【那必须！本系统本事大着呢！】甜筒假装挺起不存在的胸脯，【虽然你现在情绪点是零，但我能……咳咳，先赊张熊猫崽体验卡给你试试！效果绝对好！】
为了不饿肚子，甜筒决定走走后门。它内部闪了闪光，像是在跟谁打招呼。
过了一会儿，【叮！卡到手啦！宿主，试试不？变成全星际最靓的崽，赚大把情绪点，换一堆好吃的！】
饿劲又上来了。江甜看着图上那团子，越看越喜欢。
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要！甜甜要变可爱！”
【好嘞！变！】
甜筒话音一落，一道暖和的光包住了江甜。光里头，她觉得手脚变短变粗了，身上长出软乎乎的毛，看东西的角度也矮了点……
光散了。
江甜低头一看——嚯，肉手变成了黑毛爪！
她笨笨地抬爪摸摸脸，手感毛绒绒的，脸上好像多了两团深色……
她挣扎着爬下金属台，迈着新得的四条小短腿，晃悠到旁边能照出影的铁板前。
借着模糊的反光，她看见了自己——
一只真真正正的熊猫崽！圆脑袋，黑白毛，黑眼圈里嵌着两颗亮眼睛，圆耳朵，短尾巴，身子胖乎乎。
“嗯？”她发出个小鼻音，奶呼呼的。
她伸出黑爪爪，好奇地去够铁板里的影子。
【咋样咋样？是不是超可爱！宇宙第一萌！】甜筒绕着她飞，光都亮了几分，【就你现在这样，谁看了不得乖乖交情绪点！】
变成熊猫崽的江甜，好像性子也更像小动物了。她对自己这身毛茸茸挺满意，甚至觉得挺舒服。
她笨笨地转了个圈，想瞅瞅自己的小尾巴。
可饿劲又凶猛地窜上来。
“嗯~嗯~”她用小脑袋蹭甜筒的光团，发出可怜巴巴的哼哼，黑眼睛直勾勾写着“要吃饭”。
【懂！讨饭……啊不，赚情绪值大作战，现在开始！】
甜筒光屏一闪，【新手任务来啦！宿主，准备好萌翻全星际没？咱们要开直播啦！】
“直播？”江甜歪歪圆脑袋，听不懂。
但饿得慌，她只管眼巴巴瞅着光团子。
【就是让好多好多人看见你！记住啦，你现在就是个迷路、挨饿、可怜兮兮的小幼崽，想干啥干啥就行！】甜筒絮絮叨叨嘱咐着，暗地里开始捣鼓。
“糟了！这破实验室的信号器好像……好像坏了，不小心连上了星网最大的直播平台！我、我关不掉了！”
光团子假装慌乱地闪个不停。
“啊？”江甜小耳朵一抖，更迷糊了，“关不掉……会怎样呀？”
“就是……可能有好多人能看见你了！”甜筒装出愧疚的调调，“不过你别怕！你不知道就行！该干啥干啥，自然点！咱们先把饭钱挣到手！”
对现在只有三岁脑瓜的江甜来说，直播是啥根本不懂。她就听懂“像平常一样”和“能换好吃的”。
为了好吃的！
江甜用力点点圆脑袋，黑毛耳朵跟着颤了颤：“嗯！甜甜要找吃的！”
【房间名就叫《灭绝幼崽流落街头求收养》……搞定！直播，悄悄开始！】
谁也没注意，星网角落里悄悄开了个直播间。
画面正中，正是那只站在破实验室里，顶着黑眼圈，看着又可怜又萌的黑白毛团。
江甜啥都不知道。
她光顾着饿，开始迈开小短腿，在冰冷的破铜烂铁里，左摇右晃地找起吃的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