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无名岛。
安德烈站在门边,手中的七星魂玉像一颗小型太阳,七色光芒在掌心流转。他身后,那扇真正的门正在缓缓开启——不是虚影,是实体,高三十米,宽十五米,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黑色的金属,但表面有血肉般的纹理在蠕动。
门缝里涌出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但安德烈盯着那光,眼睛都不眨,脸上是近乎虔诚的狂热。
“主人……我来了……”
他抬起脚,准备跨进那扇门。
突然,一根缠满绷带的手臂从旁边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手臂很干枯,绷带是泛黄的亚麻布,散发着防腐剂和沙漠尘土的混合气味。
安德烈转头。
一个木乃伊站在他身边。
不是博物馆里那种躺在棺材里的木乃伊,是站着的、会动的、眼睛的位置是两个空洞的木乃伊。它穿着破旧的古埃及祭司袍,头上戴着一顶残缺的金冠。
“你不能进去。”木乃伊说,声音像沙子摩擦,“门后的东西,不是你的主人,是‘吞食者’。它会吃掉一切,包括你。”
安德烈皱眉:“你是谁?”
“我是塞提一世,第十九王朝的法老,也是‘门’的初代看守者。”木乃伊松开手,指了指门框边缘——那里刻着一些几乎被磨平的象形文字,“三千年前,我的大祭司试图打开这扇门,召唤所谓的神。结果……你看到我了。”
它的绷带下传来干瘪的笑声:“我被困在这里三千年了,想死都死不了,因为门的力量让我永生——如果你把这叫永生的话。”
安德烈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木乃伊:“你在骗我。主人许诺的是力量和真理,不是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你的‘主人’许诺过很多。”木乃伊走向门,用缠满绷带的手抚摸门框,“它对我的大祭司许诺过永生,对罗马的炼金术士许诺过点金石,对中世纪的巫师许诺过恶魔的力量。每次有人信了,打开门,它就会吞掉那个人的一切,然后关上门,等下一个傻子。”
“你说谎!”
“看看这个。”木乃伊从绷带里掏出一件东西——是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
不是现代的照片,是泛黄的黑白照片,有些甚至更古老,是油画或素描的翻拍。
第一张:一个穿古埃及祭司袍的人,脸扭曲,身体半透明,正在被门里的白光吞噬。
第二张:一个罗马人打扮的老者,跪在门前,身体从脚开始化为光点。
第三张:中世纪的巫师,举着法杖,但法杖和他自己都在融化。
第四张……
第五张……
每一张照片,都是不同时代、不同地方的人,在做同一件事——打开这扇门,然后被门后的东西吞没。
“我是唯一活下来的。”木乃伊收起盒子,“因为我太老了,太干了,门后的东西觉得不好吃,就吐了出来。但也没完全吐干净——它留了一部分‘种子’在我体内,让我永远离不开这座岛,永远看着门,提醒后来者不要重蹈覆辙。”
安德烈的手在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你想阻止我?”
“我想救你。”木乃伊说,“离开这里,把魂玉毁了,让门永远关上。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不可能。”安德烈握紧魂玉,“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回头。而且……你只是个活太久的疯子,你的话我不信。”
他转身,又要往门里走。
木乃伊叹了口气。
然后,它抬起手,对着天空画了一个象形文字。
“嗡——”
低沉的声音从岛的四面八方传来。
沙滩开始蠕动。
不是沙子,是埋在沙下的东西在往上爬。
更多的木乃伊。
十个,二十个,五十个……至少一百个,从沙子里钻出来。有的穿着平民的破布,有的穿着士兵的铠甲,有的穿着祭司的长袍。
它们全都干枯、缠着绷带,眼睛是空洞的。
“这些是当年跟我一起上岛的人。”塞提一世的木乃伊说,“士兵、工匠、祭司、奴隶……他们都被门吞了,但门吐出了他们的‘壳’。现在,他们听我的。”
一百个木乃伊围了上来。
安德烈冷笑,举起魂玉:“就凭这些干尸?”
魂玉发光,七色光芒像利剑一样射向木乃伊。
被光射中的木乃伊直接化为灰烬,连挣扎都没有。
但更多的木乃伊涌上来。
它们不怕死,因为它们已经死了。它们只是壳,是空壳,没有意识,只有塞提一世留在它们体内的指令:阻止任何人靠近那扇门。
安德烈一边用魂玉攻击,一边往门的方向退。
他离门只有十米了。
五米。
三米。
就在他要跨进门槛的瞬间,一只木乃伊抱住了他的腿。
不是攻击,只是抱住。
安德烈低头,看到那只木乃伊抬头“看”着他——虽然没眼睛,但能感觉到它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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