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飞往北京的航班在清晨降落。
保罗主教第一个走出机舱,黑色长袍在晨风中扬起。他身后跟着十二个穿同样黑袍的男人,年龄从二十多到六十多不等,每个人都背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箱子上烙着十字架和拉丁文祷文。
机场海关的工作人员愣了愣,检查文件——全是梵蒂冈教廷签发的特殊通行证,上面盖着中国宗教事务局的公章。
“欢迎来到中国,主教阁下。”工作人员恭敬地放行。
保罗点头致意,表情肃穆。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中国,但这次不一样。
一个月前,东京涩谷的“百鬼夜行”事件震惊了全球超自然圈。虽然日本政府极力掩盖,但瞒不过教廷的眼睛——卫星拍到了那个巨大的九尾狐虚影,能量探测器记录了门打开瞬间的灵能峰值。
安德烈·德·蒙特跑了,带着土御门晴明的灵魂和重要的实验数据。
而中国,是安德烈下一个目标。
或者说,一直是主要目标。
“主教,车准备好了。”一个年轻神父低声说。
十二辆黑色SUV等在机场外,没有车牌,车窗是单向玻璃。
车队驶向市区。
保罗看着窗外北京清晨的街景——车流、行人、高楼。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但作为梵蒂冈驱魔部的负责人,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下面涌动的暗流。
灵能的浓度高得不正常,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直接去龙虎山吗?”年轻神父问。
“不。”保罗说,“先见一个人。”
“谁?”
“陈无恙的母亲,林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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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虎山,后山别院。
林素雅坐在轮椅上,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她比三个月前好多了,能自己吃饭,能简单对话,但记忆还很混乱,有时会突然忘记自己在哪,或者把现在的人认成几十年前的故人。
琉璃站在她身后,轻声说:“林阿姨,有客人。”
保罗走进院子,对林素雅微微躬身:“林女士,我是保罗,梵蒂冈的。您儿子陈无恙的朋友。”
林素雅慢慢转过头,眼神迷茫:“无恙……他好久没来看我了。”
“他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保罗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林素雅平齐,“林女士,我需要您的帮助。关于那扇‘门’,您还记得什么吗?”
“门……”林素雅重复这个词,手指开始颤抖,“很黑……很冷……有很多手……在抓我……”
“谁的手?”
“不知道……没有脸……只是手……”林素雅抱住头,“它们想把我拉进去……我出不来……”
琉璃赶紧握住她的手:“林阿姨,没事了,您已经出来了。”
但保罗继续问,语气温和但坚定:“林女士,您当年是怎么成为‘守门人’的?谁选的您?”
“爷爷……陈半仙……”林素雅眼神空洞,“他说我命格特殊……是‘玄阴之体’……能镇住最凶的东西……”
“镇住什么?”
“鬼王的心……”林素雅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说……鬼王的心分成了七块……散落在世界各地……如果有人收集齐……就能打开‘门’……放出鬼王……”
“门后是什么?”
“不是鬼王……”林素雅突然抓住保罗的手,力气大得不像病人,“门后……比鬼王更可怕……是‘虚无’……是‘不存在的东西’……它想吃掉一切……让世界变成‘无’……”
她的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像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
琉璃赶紧给她注射镇静剂。
林素雅慢慢平静下来,昏睡过去。
保罗站起身,脸色沉重。
“她说的是真的。”琉璃低声说,“陈无恙现在就在门边,守着那扇门。他说门后不是具体的怪物,是‘概念’——是毁灭,是虚无,是所有存在的反面。”
“那为什么安德烈和孙国华想打开它?”保罗问。
“因为他们疯了。”琉璃推着林素雅回屋,“或者,他们被门后的东西蛊惑了。陈无恙说过,那东西没有实体,无法直接进入我们的世界,所以需要‘代理人’——许诺给代理人力量、知识、永生,骗他们开门。”
保罗跟着进屋,房间很简单,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年轻时的林素雅、陈无恙的父亲、还有襁褓中的陈无恙。
“陈半仙当年为什么选择封印,而不是彻底摧毁那扇门?”
“因为摧毁不了。”琉璃说,“门不是物理存在,它是个‘概念’的具象化。只要这世界上还有绝望、痛苦、邪恶,门就会一直存在。我们能做的,只是锁住它,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那陈无恙……”
“他是新的锁。”琉璃看着照片,“也是最后的锁。如果这次失败了,门被打开,可能就再也关不上了。”
保罗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十字架,放在林素雅枕边。
“这个十字架受过历代教皇的祝福,能安抚灵魂。让她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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