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离开后的第三个小时,王富贵和老算盘带回来了第一批“灵食补给”。
不是用卡车运的,也不是用快递送的——是鬼魂们自己扛回来的。二十多个穿着各朝各代衣服的鬼魂,每个人(鬼)背上都背着个半透明的包袱,里面装着发光的晶体、冒着冷气的蘑菇、还有装在玉瓶里黏稠如蜜的金色液体。他们排着队从墙里穿进来,把包袱整整齐齐码在客厅墙角,然后齐齐朝我一鞠躬,又穿墙走了。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只有王富贵兴奋地搓手:“老板,看到没?这就是效率!阴间走私渠道,直达配送,绝对保密!”
老算盘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打:“三十万人民币,按黑市汇率1:10万换成冥币,总计三百亿。采购‘彼岸花蜜饯’五十箱、‘忘川河藻干’三十袋、‘孟婆汤稀释液’二十桶——这个要慎用,喝多了会失忆、‘三生石碎末’十斤——研磨成粉可修复魂体损伤……”
他报了一长串清单,最后总结:“总计花费二百八十七亿冥币,还剩十三亿。我自作主张买了些‘应急物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阴雷珠’,遇见危险扔出去,相当于掌心雷的威力。‘遁地符’,贴在身上能穿墙十次。还有这个——”他小心翼翼拿出个小盒子,“‘替死纸人’,关键时刻能挡一次致命攻击。”
我看着地上那堆发光的东西,又看看王富贵和老算盘:“你们……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搞到这么多?”
王富贵嘿嘿一笑:“老板,这就是专业。我在阴间银行干了十五年,什么人脉没有?那些走私贩子看到我的名片,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最低价。当然……”他压低声音,“我也承诺以后事务所的‘对公业务’都走他们渠道。”
“什么对公业务?”
“就是给鬼员工发工资、采购办公用品、交‘阴间社保’之类的。”王富贵拿出个小本子,“我已经拟好了《鬼员工薪酬福利制度草案》,您看看——基础工资按‘阴龄’和‘能力评级’发放,绩效奖金与案件贡献挂钩,还有年终‘功德点分红’……”
我摆摆手:“这些以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三天后怎么救人。”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了。
不是李队那种有节奏的叩击,也不是鬼魂穿墙的阴铃——而是一种……僵硬的、缓慢的、像是关节生锈的声音。
咚。咚。咚。
三下,停顿,再三下。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苏晓飘到猫眼前,只看了一眼,就猛地退后:“老板……是僵尸。”
“僵尸?”张不器立刻掏出一把糯米,“什么级别的?白毛?黑毛?还是跳尸?”
“都不是。”苏晓表情古怪,“是……穿西装的僵尸。”
我走过去,透过猫眼看。
门外确实站着个“人”。
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白衬衫,深蓝色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如果不是他脸色青白、瞳孔涣散、站姿僵硬得像橱窗模特,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上班族。
但仔细看,能看到他脖子上有两道细细的缝线痕迹,手腕处皮肤有不自然的拼接色差,而且……他没有呼吸起伏。
我打开门。
西装僵尸微微躬身——动作很标准,但关节发出“嘎吱”声:“请问,是陈无恙陈先生吗?”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很久没上油的齿轮在摩擦。
“我是。你是?”
“鄙姓姜,姜文山。”僵尸递上一张名片,“‘永恒容颜美容集团’大中华区总裁助理。”
名片是烫金的,正面印着公司的Logo——一张完美无瑕的人脸侧影,下方小字:“专注防腐抗衰五十年”。
“姜先生,”我看着他那张青白色的脸,“您这个状态……还需要美容?”
姜文山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嘴角只扯起三毫米:“陈先生误会了。我不是来美容的,是来……求助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集团最近遇到了一些……技术问题。集团旗下的‘防腐护理中心’,有十七位客户出现了不良反应。我们想请陈先生帮忙……调解一下。”
“僵尸美容院出医疗事故?”张不器凑过来,“这剧情我熟啊,是不是客户投诉‘防腐剂过期导致皮肤溃烂’?还是‘填充物移位影响面部对称’?”
姜文山看了张不器一眼,那双涣散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尴尬?
“比那更复杂。”他说,“是……客户集体‘苏醒’,并且拒绝支付尾款,还在各大灵异论坛发帖控诉我们‘虚假宣传’。”
“苏醒?”我抓住关键词,“你是说,那些僵尸……活了?”
“不是完全复活。”姜文山纠正,“是恢复了部分自主意识。他们现在躺在护理中心的冷冻舱里,天天用内部通讯系统骂街,威胁要集体起诉我们。已经严重影响了集团声誉。”
我、苏晓、张不器、琉璃、艾琳、颂帕、座敷童子、王富贵、老算盘——所有人(鬼)互相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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