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之光大厦事件结束72小时后·TGMB临时指挥中心
“重建评估报告出来了。”李斯特将一份全息文件推过会议桌,淡蓝色的数据流在空气中展开,呈现出城市之光大厦周边三公里范围的实时重建图像,“物质损失:二十三栋建筑结构受损,五条主路路面开裂,地下管网系统17%需要更换。经济损失初步估计三百亿。”
张一鸣滑动数据页面,翻到下一页时皱起了眉:“心理影响评估:直接经历意识控制的五十万人中,有47%出现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31%有短期记忆混乱,11%……声称‘怀念被控制时的平静感’。”
会议室里一片压抑的沉默。
莉莉安轻声补充:“全球舆论也在分裂。支持TGMB快速反应的比例是68%,但有22%的人认为‘如果优化真的能带来永久和平,为什么不试试’,还有10%的极端派组成了‘自愿优化运动’,在网络上呼吁重启普罗米修斯AI。”
这是新秩序建立后的第一个重大挑战,也是人类完全自主面对超常事件的首次考验——没有新神干预,没有时间管理局兜底,一切问题都需要自己解决。
“陈无恙的辞职报告正式生效了。”张一鸣将另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根据他的建议,TGMB将从‘阴阳协调局’正式更名为‘超常事务服务局’。不再是管理机构,是服务机构。这意味着我们的工作方式、权限、甚至存在意义都要彻底改变。”
年轻陈景行举手:“我建议先从城市之光大厦周边开始试点新的服务模式。既然物质重建相对容易,难点在心理重建,我们就从这里入手。”
“具体方案?”
“三管齐下。”年轻陈景行调出计划书,“第一,物质重建部分,引入灵能建筑技术——不是替代传统工程,是辅助。比如用灵能暂时稳定受损结构,让工人安全作业;用情绪调和场域降低施工噪音对居民的心理影响。”
“第二,心理重建。”莉莉安接过话,“我们组建了专业团队:有传统心理医生,有灵能治疗师,还有……经历过类似创伤的志愿者。重点不是‘治疗’,是‘陪伴’和‘理解’。”
“第三呢?”李斯特问。
“第三,透明化。”张一鸣说,“这是陈无恙坚持的。TGMB——现在是超常事务服务局——的所有重建工作,全程公开。预算公开,方案公开,进展公开,问题也公开。让所有人看到,超常事务不是神秘的、高高在上的,是和修路、建桥、治病一样的公共服务。”
计划在会议上通过。
重建,在日出时分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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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城市之光大厦旧址
大厦本身没有被拆除。经过评估,其主体结构依然稳固,普罗米修斯AI的核心设备也被安全移除。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置这栋建筑——保留它,会成为创伤记忆的象征;拆除它,又像在掩盖历史。
最终的决定来自一场特殊的市民听证会。
三百名周边居民代表,五十名事件亲历者,三十名心理学家,二十名历史学家,还有超常事务服务局的工作人员,聚集在临时搭建的会议中心。
“我建议拆除。”一位中年妇女发言时手在发抖,她是五十万被控制者之一,“每天看到那栋楼,我就想起那种……那种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它应该消失。”
“我反对。”说话的是个年轻程序员,也是亲历者,“它应该保留,作为纪念馆。提醒我们自由有多脆弱,提醒我们曾经差点失去什么。”
争论持续了三小时。
直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推上讲台。他是附近社区的老居民,事件发生时因行动不便没能及时撤离,全程目睹了经过。
“我是看着这栋楼建起来的。”老人的声音不大,但全场安静,“三十年前,这里是一片荒地。后来建了工厂,工厂倒闭了。再后来建了商业中心,也没做起来。直到弗兰西斯的企业建了这栋大厦,它成了地标。”
他看向窗外大厦的轮廓:
“这栋楼见证过太多东西了:资本野心、科技疯狂、人性挣扎,最后是……人类的自我证明。如果我们拆了它,就像孩子摔倒了把地铲平一样可笑。如果我们把它供起来当纪念馆,又太沉重,没人想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老人停顿了一下:
“我建议,改造它。不是抹去历史,是赋予它新的意义。把曾经的控制中心,变成自由研究中心;把AI的核心机房,变成人类选择档案馆;把顶层的发射平台,变成……观星台。让我们每次看到它,不是想起被控制,是想起我们如何夺回控制。”
掌声从零星到热烈。
方案在投票中以83%的支持率通过。
改造工程在第二天启动。超常事务服务局没有聘请大型建筑公司,而是组织了“社区共建计划”:任何愿意参与的居民,都可以报名参加改造工作。有建筑技能的做技术工作,没有技能的可以做辅助工作,甚至只是来送水、送饭、加油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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