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光转瞬即逝。沐灵节集市的热闹劲儿还没在糖糖心里完全散去,水月宗外围驻地又迎来了一件大事——五年一度的开山收徒测试日。
驻地中央那片巨大的青石广场上,早已是人头攒动。来自碧波界各处的适龄孩童,在父母长辈的陪伴下,怀着紧张与期待的心情聚集于此。有的孩子穿着崭新的衣服,小脸绷得紧紧的;有的则好奇地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希望、焦虑和淡淡灵气的特殊氛围。
糖糖和小雅是被水沐瑶带来的。水沐瑶本只是顺路经过湖心岛,想看看她们,随口提了一句今日宗门测试,糖糖一听“很多人”、“很热闹”,立刻又挪不动腿了,央求着要来“看热闹”。林枫无可无不可,便由着水沐瑶将两个小家伙带了过来,自己则隐在远处人群之外,淡然旁观。
广场尽头设有一座高台,台上摆放着几块颜色各异、但都晶莹剔透的测试水晶,最大的那块足有半人高,通体蔚蓝,内部仿佛有水流涌动,这便是测试水属性亲和度与灵根品质的“潮汐晶石”。几位身着水月宗服饰的执事弟子维持着秩序,另有两三位气息沉稳的长老端坐台后,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的孩童。
测试已经开始了一会儿。被叫到名字的孩子依次上台,将手按在潮汐晶石上。晶石会根据其资质亮起不同高度和亮度的蓝色光芒。大多数孩子只能让晶石亮起微弱的光芒,高度不过寸许,引来台下阵阵惋惜的轻叹;偶尔有一个能让晶石亮起尺许高光芒的,便会引起一片羡慕的低呼,其父母家人更是激动不已。
“下一位,李家庄,李石头!”执事弟子高声唱名。
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颇为结实的男孩紧张地走上台,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晶石上。晶石缓缓亮起,蓝色光芒稳定上升,最终停在了接近两尺的高度,光芒也算明亮。
“不错!水灵根亲和度中等,光芒凝实,根基尚可!”台后一位红脸长老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台下李家庄的乡亲们顿时欢呼起来。
糖糖踮着脚尖,在人群外围看得津津有味,小脑袋跟着晶石的光芒一上一下。“小雅小雅,你看那个石头好亮呀!像大灯泡!”她扯了扯旁边小雅的袖子。
小雅安静地看着,她的目光更多停留在那些测试孩子身上,能隐隐感觉到他们触碰晶石时,周身气息与晶石产生的细微共鸣。她觉得那晶石散发出的水灵之气很温和,但似乎……没有舅舅变出来的水珠那么有“灵性”。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又有几个孩子上台,成绩大多平平。现场的气氛稍微有些沉闷下来。就在这时,糖糖看着台上又一个孩子只让晶石亮起微弱光芒后,按捺不住好奇心,拉着小雅的手就往人群里钻。“小雅,我们凑近点看看嘛!那个蓝石头摸起来是不是凉凉的?”
水沐瑶本想阻止,但看两个小家伙只是好奇想靠近看,并非要捣乱,便也由着她们,小心地跟在后面。
糖糖像条灵活的小鱼,拉着小雅挤到了人群最前面,离高台只有几步之遥。她们两个粉雕玉琢、衣着气质与周围乡村孩童截然不同的女娃,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台上一位面容清癯、眼神温和的长老也注意到了她们,尤其是感受到小雅身上那股纯净自然、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的气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恰巧这时,台上暂时没有孩子测试。糖糖仰着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潮汐晶石,那晶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指,隔空点了点,嘴里还小声嘀咕:“蓝汪汪的,真好看,不知道摸起来滑不滑……”
她这无意识的举动和话语,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力量。就在她指尖隔空点向晶石的刹那,那原本沉寂的潮汐晶石,猛地轻微震颤了一下!内部仿佛平静的海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原本稳定的蓝色光芒开始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时而亮如白昼,时而又黯淡下去,颜色甚至偶尔会偏离蓝色,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混沌的微光!
“咦?”台上维持秩序的执事弟子首先发现了异常,惊疑出声。
台下的围观者也注意到了晶石的异状,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晶石坏了吗?”
“刚才还好好的……”
“是不是那女娃搞的鬼?她都没碰啊!”
端坐台后的几位长老也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糖糖,又惊疑不定地检查着晶石。那清癯长老更是快步走到晶石旁,伸出手仔细感应,眉头紧锁:“怪事……晶石灵力流转并无滞碍,为何会……”
糖糖被这么多人盯着,又看到那大石头“闪闪烁烁”好像要坏掉的样子,有点害怕地缩回手,躲到小雅身后,只露出半个小脑袋:“我……我没碰它呀……它自己闪的……”
水沐瑶连忙上前,将两个小家伙护在身后,对几位长老解释道:“长老恕罪,这两位是宗门的客人,年幼无知,只是好奇旁观,绝非有意干扰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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