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淡蓝色的流光在星槎前方不远处停下,光芒散去,露出一位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她看起来二十许年纪,面容清丽,脚踏一柄由流动水波凝聚而成的飞剑,衣袂随风轻扬,好奇地打量着这艘突然出现在碧波界海域的陌生星槎。她的目光扫过流线型的船身,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最终落在透过舷窗好奇张望的糖糖和小雅脸上,神色缓和了许多。
林枫心念微动,星槎的舱门无声滑开。外界清新湿润、带着淡淡咸甜气息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比在舱内感受更加真切。那浓郁的水灵之气仿佛有生命般,温柔地包裹住每一个人。
“哇!”糖糖深深吸了一大口气,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好舒服呀!像……像含着凉凉的薄荷糖!”她手脚并用地想往舱门边爬,被林枫轻轻按住了肩膀。
小雅也微微眯起眼,感受着这比地球浓郁无数倍的生机气息,她体内的长春诀自发运转得更欢快了些,小脸上泛起一层健康的红晕。
那蓝裙女子见舱门打开,犹豫片刻,还是驾着水剑靠近了些,隔着一段距离,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带着一丝谨慎的善意:“诸位道友从何而来?此地乃碧波界清澜海域,晚辈水沐瑶,乃附近水月宗弟子。”她的目光主要落在林枫身上,显然察觉到他才是主导者。
林枫微微颔首,语气平淡:“路过,携晚辈游历。”他的回答言简意赅,既没表明来历,也没透露目的,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淡然气度。
水沐瑶见林枫没有恶意,又看了看两个粉雕玉琢、眼神清澈的小姑娘,戒心放下了大半。她修行多年,能感觉到眼前这人深不可测,而那两个女娃,尤其是那个安静些的,周身竟隐隐与这片天地灵气异常亲和。
“原来如此。”水沐瑶微微一笑,笑容如雨后初荷,“清澜海域景色尚可,灵气充沛,道友若不介意,可在此盘桓片刻。若有需要,可往东三百里,便是水月宗山门。”她看出林枫不欲多言,便识趣地不再追问,只是表达了地主之谊,随后拱手一礼,化作一道蓝光,翩然离去。
“舅舅,那个姐姐会飞!踩在水上面飞!”糖糖直到蓝光消失在天际,才兴奋地拽着林枫的袖子嚷嚷,“我们也能学吗?”
“日后便可。”林枫答道,操控星槎缓缓降落在附近一座无人小岛的洁白沙滩上。星槎接触沙地的瞬间,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气息收敛得如同一块普通的礁石。
舱门完全打开,糖糖第一个冲了出去,小脚丫踩在温热柔软的沙子上,留下一个个小脚印。她张开双臂在海滩上奔跑,对着绿色的海洋大喊:“绿色的海!我来啦!”
小雅也跟着走了下来,她蹲下身,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沙滩上一种闪着珍珠光泽的蓝色小贝壳。那贝壳在她触碰的瞬间,竟然微微张开,吐出一串细小的气泡。
林枫走到她们身边,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角。“此地气息,与尔等相合。”他看着两个兴奋的小家伙,“今日,教你们感受此地方物呼吸。”
“呼吸?”糖糖停下来,学着小狗的样子用力吸了吸鼻子,“就是这样呼吸吗?”
小雅也抬起头,眼中带着求知的光。
“非口鼻之呼吸。”林枫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有微光流转,“乃天地灵机之吐纳。”他轻轻将指尖点在小雅眉心。
小雅浑身微微一颤,闭上了眼睛。在她的感知里,世界瞬间变了模样。不再仅仅是看到的色彩、听到的声音,而是“感觉”到的——脚下沙滩的温热厚重,海水的清凉流动,空气中无数细微的、欢快的蓝色光点像调皮的小精灵般跳跃,周围植物的生机如同绿色的柔和光晕……这一切构成了一个无比生动、充满韵律的能量世界。她本能地放松身心,尝试着用林枫引导的方式,去亲近、去接纳那些活跃的水灵光点。很快,那些蓝色光点便如同归巢的蜜蜂,欢快地融入她的身体,让她感觉像是泡在温暖的泉水中,舒适极了。
林枫收回手指,小雅依旧闭目沉浸在那奇妙的感知里,周身隐隐有淡蓝色的光晕流转,与周围的海浪声形成了和谐的共鸣。
糖糖看着小雅一动不动,周身还发光,着急地扯林枫的裤子:“舅舅舅舅!我也要!小雅会发光了!”
林枫低头看她:“你之法,与她不同。”他弯腰,从沙滩上捡起一颗被海浪磨得光滑的彩色小石子,放在糖糖摊开的小手掌心。“静心,感受它。”
糖糖学着姐姐的样子,紧紧闭上眼睛,小眉头皱成一团,憋着气使劲“感受”。可除了石子冰凉的触感,她啥也感觉不到。没几秒她就泄气了,睁开眼睛嘟囔:“感受不到嘛!它就是块石头!”
林枫并不意外糖糖的反应。小雅心静,易于内感;糖糖性动,需以外引。“既静不下,便动起来。”他指向沙滩与海水的交界处,“去追逐浪花,感受海水触碰你脚踝的力度,倾听潮汐来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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