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煊的身体如同一个精密的沙漏,在强行透支后,终于开始显露更深层的崩坏迹象。示弱计划实施不到一周,一场远比信息素紊乱更凶险的危机,毫无预兆地爆发了。
是发情期。
或者说,是被强行改造后,Alpha与Omega特质在他体内激烈冲突、扭曲下产生的一种极其不稳定的、混合了两种性别最极端生理反应的特殊周期。
起初只是腺体异常的灼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滚烫,仿佛有岩浆在皮下奔流。凌煊在睡梦中不安地辗转,额发被冷汗浸湿,破碎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齿缝间逸出。
守夜的秦戬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当他靠近,那股原本因“沉寂”而变得微弱的信息素,此刻正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狂暴地冲击着四周。冰冷刺骨的Alpha压迫感与一种黏稠甜腻、诱人沉沦的Omega气息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令任何靠近者心智混乱的力场。
“凌煊!”秦戬脸色骤变,试图用信息素安抚,却发现自己的雪松气息如同投入沸油的冰水,不仅未能平息,反而像是刺激了那混乱的力场,引得凌煊身体剧烈一颤,猛地蜷缩起来。
“别……别用……”凌煊意识模糊,双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从内部撕裂,一半叫嚣着破坏与征服,另一半却渴望着被占有和填满。这种矛盾的、几乎要逼疯人的**冲刷着他的理智,腺体的灼痛一浪高过一浪,带来灭顶般的空虚与煎熬。
艾琳医官被紧急召来,检测后脸色无比难看:“是强制诱导后的生理周期反噬!比正常的发情期猛烈数倍,而且因为元帅体内Alpha力量的残留和排斥,常规的抑制剂效果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加剧冲突!”
她拿出最高浓度的抑制剂,却被凌煊猛地挥手打开。他猩红着眼,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不……不用那个……”那是德里克实验室的东西,是他痛苦根源的象征,他宁愿被这热潮烧成灰烬,也绝不再依靠那些冰冷的药剂。
“凌煊!听话!”秦戬试图制住他挣扎的身体,却被凌煊体内爆发的混乱力量猛地推开一步。此时的凌煊,脆弱与危险并存,像是一尊布满裂痕、即将爆炸的琉璃。
看着凌煊在**和痛苦中煎熬的模样,看着他眼中那抹熟悉的骄傲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秦戬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刺穿。他想起那个金属箱里,除了数据和催化剂,似乎还有几支……标注着特殊符号的、德里克留下的强效舒缓剂?
“去找!把那个箱子拿来!”秦戬对奥托吼道,自己则再次上前,不顾那混乱力场的冲击,强行将凌煊颤抖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
“放开……我……”凌煊挣扎着,声音支离破碎,冰冷的指甲在秦戬手臂上划出血痕。
秦戬却抱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碎嵌入骨血。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凌煊滚烫的腺体,不再试图用信息素压制,而是将自身的气息调整到一种极其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臣服意味的频率,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小心翼翼地靠近狂暴的神只。
“凌煊……看着我……”秦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穿透了**的喧嚣,“是我,秦戬。”
凌煊挣扎的动作微微一滞,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秦戬脸上。那张冷峻的、此刻写满担忧与痛楚的脸,是他混乱世界中唯一熟悉的坐标。
“难受……”他呜咽着,像迷失的孩子,将滚烫的脸埋进秦戬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能让他稍稍安心的雪松味道。
秦戬的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一遍遍轻抚着凌煊汗湿的脊背,用最原始的身体接触传递着无声的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他吻着凌煊的发顶,吻着他滚烫的耳廓,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奥托很快取来了金属箱。秦戬看着那几支标注不明的舒缓剂,眼神挣扎。他不敢赌。
就在这时,凌煊似乎被那箱子的气息刺激到,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热潮达到了一个新的峰值。他无意识地啃咬着秦戬的肩膀,留下带血的牙印,呜咽声中带着绝望的哭腔。
秦戬眼神一狠,做出了决定。他挥退了艾琳和奥托,反手锁上了房门。
他将凌煊放平,用自己的身体牢牢覆盖住他,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他低下头,捕获了那双因痛苦而微张的、失去血色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有任何试探或安抚的意味,而是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强烈的安抚意图。如同君王巡视自己的领地,带着霸道至极的温柔,寸寸深入,攫取着凌煊的呼吸,也试图将那混乱的力量重新纳入掌控。
凌煊起初还在挣扎,但在那熟悉而强大的气息包裹下,在那不容拒绝却又带着珍视的亲吻中,他紧绷的身体渐渐软化,本能的抗拒被更深层的渴望取代。他生涩而急切地回应着,如同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信息素在两人之间激烈地交融、碰撞,最终,在那失控的热潮推动下,达到了一种危险而脆弱的平衡。秦戬的雪松气息不再是对抗,而是化作了引导的河流,包裹着凌煊体内那冰与火交织的力量,缓缓流淌。
当结合完成的那一刻,凌煊体内狂暴的冲突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剧烈地爆发后又缓缓平息。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解脱意味的啜泣,脱力地瘫软在秦戬身下,意识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感受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腺体上。
没有标记。
只是一个承诺。
秦戬看着怀中终于安稳睡去的人,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和唇边的血渍,将两人清理干净,重新为他盖好被子。他自己则和衣躺在凌煊身边,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如同守护着失而复得的宝藏。
窗外,天光微熹。
一场汹涌的危机,以最原始的方式暂时渡过了。
秦戬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凌煊身体的秘密远未解开,未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
但他低头,看着凌煊沉睡中依旧微蹙着眉、却不再痛苦的神情,心中一片平静。
无论多少次热潮,多少次失控。
他都会像今天这样,以身为渡,带他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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