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平台入口的螺旋通道内,光线比中枢大厅黯淡许多,只有墙壁上那些天然发光的冰裔晶体提供着幽幽的蓝光。空气中弥漫着能量场被撕裂后残留的焦灼气味,混合着外部虚空侵入的、令人不适的冰冷死寂。金属靴底踏在晶莹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清晰、孤独。
凌煊单手持着那柄冰蓝色的长刀,刀身无锋,却流转着内敛的光华,与他的精神力隐隐共鸣。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韵律感,仿佛不是奔赴生死战场,而是步入一场早已注定的仪式。意识海中,金蓝星云静静旋转,将刚才强行施术的疲惫与刺痛缓缓抚平,转化为更加深沉凝练的力量。胸口的冰裔残兵持续散发着微凉而坚定的波动,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与共鸣者。
通道尽头的光亮逐渐扩大,平台入口处的景象映入眼帘——能量场被“破界桩”撕裂的缺口清晰可见,边缘处湛蓝与暗红两色能量激烈地相互湮灭,发出嘶嘶的、令人牙酸的声响。三艘漆黑涂装、线条锐利得仿佛能割伤视线的议会登陆舱,如同嵌入伤口的三颗毒牙,死死钉在平台边缘。舱门已经打开,身穿全覆盖式暗灰色作战服、戴着造型诡异、眼部闪烁着暗红微光战术目镜的士兵,正以极高的战术素养迅速散开,建立防线,并向通道内推进。他们的动作迅捷、精准、无声,透着一种非人的冷酷效率。
不是海盗杂鱼。这是议会真正的精锐地面部队——“清道夫”突击队。
凌煊在距离通道口约二十米处停下脚步。这个距离,足够他观察,也足够对方反应。
最先发现他的两名“清道夫”士兵几乎是瞬间抬起了手中的武器——那不是常规的枪械,而是某种发射高能粒子束与灵能干扰波混合攻击的奇异装置。没有任何警告,两道暗红色的光束已然撕裂空气,直射凌煊面门与胸膛!
快!狠!准!
然而,凌煊的身影在光束及体的前一刹那,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微微晃动了一下。
不是高速移动的残影,而是一种更加微妙、更加违背物理直觉的“偏移”。那两道致命的光束,竟然擦着他的身体边缘射入后方的通道墙壁,在晶莹的材质上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
凌煊脚下未动,只是手腕轻转,冰蓝长刀划出一道优雅而冷冽的弧光。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线几乎微不可察的蓝色光痕,如同切开了空间本身,瞬息间掠过那两名“清道夫”士兵。
两人前冲的动作骤然僵住,战术目镜上的红光熄灭,然后一声不响地向前扑倒。他们的作战服颈部位置,出现了一道平滑如镜的切口,内部的组织仿佛被瞬间冻结、然后无声地湮灭,没有鲜血,只有淡淡的冰晶碎屑飘散。
一击,双杀。
后面的“清道夫”小队瞬间警觉,战术队形迅速调整,数道暗红光束交织成致命的火网,覆盖了凌煊所在区域及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同时,两名士兵掷出了拳头大小、滴溜溜旋转的金属圆球——灵能震荡雷!
凌煊动了。
这一次不再是原地“偏移”,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滑入光束的缝隙之间。并非完全依靠速度,更多是一种对能量流动的预判与自身状态的“微调”。他的身影在暗红光束编织的死亡之网中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都在意料之外的位置,冰蓝长刀随之挥出,每一次挥出都必然伴随着一名“清道夫”士兵的无声倒地。
灵能震荡雷爆炸,无形的冲击波足以让普通人的大脑瞬间变成浆糊。但凌煊只是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蓝色光晕,那狂暴的灵能冲击触及光晕,便如同海浪撞上礁石,被悄然分化、吸纳、平息。他甚至借助爆炸的余波,身形再快三分,刀光如穿花蝴蝶,切入另一侧试图包抄的士兵中间。
刀刃与议会士兵那特制的、能偏转能量攻击的护甲接触,没有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冰蓝长刀上的光华微微内敛,下一刻,护甲如同被高温灼烧的黄油般无声融化,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入其下的躯体,带走生命,留下冰封的寂静。
这不是战斗,更像是一场在刀尖上进行的、优雅而致命的独舞。凌煊将“调和”之力运用到了极致——不仅仅是能量的操控,更是对自身状态、对敌人攻击节奏、对环境能量脉络的全面“调和”。他仿佛与这片冰裔遗迹的空间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共鸣,每一步都踏在最稳定的能量节点上,每一次挥刀都引动遗迹本身残留的、微弱的冰裔能量为己用。
议会“清道夫”的冷酷与高效,在这超越常规理解的战斗方式面前,显得笨拙而无力。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锁定会失效,为什么攻击会被偏移,为什么坚固的护甲如同纸糊。恐惧,这种他们被射计时理应摒弃的情绪,第一次开始在某些士兵的战术动作中,染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
但议会精锐毕竟是议会精锐。最初的混乱后,剩余大约一个小队(十二人)的“清道夫”迅速放弃了分散射击,转而收缩成一个紧密的圆形防御阵,能量护盾彼此连接,形成一个小型的联合屏障。他们不再急于进攻,而是开始以屏障为依托,进行持续性的、覆盖式的压制射击,同时,队伍中一名似乎是队长或灵能者的士兵,开始吟唱般低声念诵着什么,一股更加阴冷、带着强烈解析与干扰意图的灵能波动开始扩散,试图扰乱凌煊与环境的共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