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渊”训练场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又仿佛被压缩。当凌煊结束一轮深度冥想与力量微操,缓缓睁开双眼时,外界已是繁星满天的深夜。训练服被汗水浸透又干涸,留下浅浅的盐渍,身体各处传来透支后的酸软与经脉隐隐的胀痛,但精神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他能清晰地“看”到意识海中那片金蓝交织的星云,比之前更加稳定,金色的恒星光芒温和而恒定,幽蓝的星云流转间带着某种和谐的韵律。对力量的掌控,从原本的“引导与释放”,正逐渐向更精微的“感知与共鸣”迈进。他甚至尝试着,在完全不调动本源力量的情况下,仅凭意志去“感受”训练场内各种能量的细微流动——设备运行的恒定频率,屏蔽场稳定的波动,乃至远处皇宫主体那庞大能量网络的低沉脉动……虽模糊,却真实存在。
这或许就是查尔斯所说的“共鸣”的另一面——不仅是可能被探测的弱点,也可能成为他感知外界、甚至进行更精细操作的凭依。
他走下训练场中央的平台。秦戬已不知何时来到场边,手中拿着一件干燥的外袍,在凌煊走近时,自然地披在他肩上,顺势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渡过去一股温暖而沉稳的能量(并非Alpha信息素,而是秦戬自身修炼的一种基础内息),帮助他平复体内因高强度训练而产生的细微紊乱。
“感觉如何?”秦戬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内显得格外低沉。
“有所得。”凌煊言简意赅,靠着他手臂的力量缓缓向外走去,“对‘调和’特性有了更深的理解,尝试改变自身能量‘频率’也有了些眉目,但距离完全掌控或屏蔽可能的探测,还差得远。” 他顿了顿,“外面有消息?”
秦戬点头,扶着他走进连接训练场的专用休息室。这里布置简洁,只有几张舒适的座椅和一个小型控制台。秦戬调出刚刚收到的加密情报,投射在半空中。
“罗恩那边有重大发现。”秦戬指着屏幕上显示的坐标、符号图片以及翻译出的残缺笔记内容,“自由商盟,灰烬星域边缘,‘观测站残骸’。笔记中提到的‘古老星图’、‘相位偏移’、‘灵魂回响’,以及这个……和你在‘遗落研究所’看到的徽记相似但更复杂的符号。”
凌煊的目光瞬间被那个手绘的、被星辰与锁链环绕的展翅火鸟符号吸引。一股极其微弱、却直达灵魂深处的悸动感,伴随着冰焰之力核心的轻微震颤,悄然掠过。这感觉……与当初在“遗落研究所”触发记忆,甚至与感知到“导师”的“湮灭之火”时,都有些类似,但又更加古老、更加……悲怆?
“这个符号……与我的力量,有某种关联。”凌煊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查尔斯说过,‘冰裔’是早已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的文明。这个符号,会不会就是他们留下的?‘观测站残骸’……莫非是‘冰裔’的遗迹?或者,是‘黄昏议会’用来观测类似‘冰裔’遗迹或‘异常’个体的前哨?”
秦戬眼神锐利:“很有可能。笔记中提到的‘相位偏移’和‘灵魂回响’,听起来不像常规的空间坐标定位,更像是……某种基于特殊能量或精神波动的追踪方式。这或许就是议会探测‘异常’的手段之一。而那个地方,可能既是他们的‘眼睛’,也可能藏着关于‘冰裔’和议会本身的更多信息。”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断。
“必须去。”凌煊道,语气不容置疑,“被动等待议会的下一步动作太危险。我们需要更多情报,需要了解敌人的手段,也需要……弄清楚我身上力量的源头与可能的隐患。这个地方,可能是关键。”
秦戬没有丝毫意外,他早就料到了凌煊的决定。“我同意。但此行凶险异常。灰烬星域本就是三不管地带,环境恶劣,海盗、拾荒者、各路亡命徒盘踞。‘观测站残骸’若真是议会相关地点,必定防卫森严或设有致命陷阱。而且,我们一旦离开帝国疆域,深入自由商盟,许多支援将难以即时抵达。”
“所以需要周密的计划,精干的队伍,以及……绝对的隐秘。”凌煊接口,“不能大张旗鼓。舰队规模要小,但必须精锐,装备要精良且具备强隐身与抗干扰能力。人员方面……”
“我去。”秦戬斩钉截铁,“安全总部可以暂时交由副手和弗拉基米尔元帅照应。远征队的指挥官必须是我。” 他绝不会让凌煊独自涉险。
“我自然要去。”凌煊看着他,“有些东西,只有我能感知、能应对。” 比如可能存在的“冰裔”遗泽或议会设下的、针对特殊能量的陷阱。
秦戬知道无法改变他的决定,只能点头:“队伍规模控制在三艘舰船以内。‘星尘号’经过上次大战后的全面升级,可以作为旗舰。另外,需要一艘专业的侦察/突击舰,以及一艘具备较强火力与防御的护卫舰。人员从‘霜刃’、霍克麾下的特种部队以及皇家星舰学院最顶尖的毕业生中遴选,要求不仅是战斗素养,还需具备多环境适应能力、基础科研分析能力和绝对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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