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的刘洞九在汾州为官时,这一日,他正独自坐在官署中处理公务。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突然,一阵清脆的笑语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刘洞九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笔,抬眼望向门口。
不多时,四个女子款步走进房间。走在前面的女子大约四十来岁,眉眼间透着几分沉稳;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气质温婉;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青春洋溢;最后是个垂髫的年轻姑娘,灵动俏皮,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打量着屋内。她们站在桌前,互相交换着眼色,脸上都挂着神秘的笑容。刘洞九见怪不怪,毕竟他早知道这官署里狐狸众多,只当没看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处理桌上的文书。
过了一会儿,那垂髫姑娘玩性大发,从袖中掏出一块红巾,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狡黠,轻轻一抛,红巾便稳稳落在刘洞九脸上。刘洞九先是一怔,随后无奈地扯下红巾,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扔到窗户边,依旧自顾自地忙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四个女子见他这般反应,相视一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对他的调侃,然后转身轻盈地离去。
又一日,年纪稍长的女子再次登门,神色间带着几分郑重,对刘洞九说道:“我妹妹与您有缘,希望您不要嫌弃她。”刘洞九正翻看着公文,闻言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女子见他这般态度,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女子带着一个小婢女,簇拥着垂髫姑娘再次出现。她笑着将垂髫姑娘推到刘洞九身旁,让两人并肩坐下,然后说道:“真是一对好伴侣,今晚就成全你们的好事。你可要好好侍奉刘郎,我走了。”刘洞九放下手中公文,仔细打量眼前的垂髫姑娘,只见她肌肤胜雪,双眸明亮,光彩照人,艳丽得世间难寻,一时间竟看呆了。就这样,两人成了夫妻。
刘洞九满心好奇,轻声询问姑娘的来历。姑娘微微垂眸,语气带着一丝怅然:“我本不是人,但实际上又和人一样。我是前任官员的女儿,被狐狸迷惑,很快就死了,被埋葬在园子里。众狐狸用法术让我活了过来,从此我就像狐狸一样行止飘然了。”刘洞九听了,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她的臀部。姑娘瞬间察觉,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笑着嗔怪道:“您该不会以为狐狸有尾巴吧?”说着,还俏皮地转过身去,眨了眨眼,“那您摸摸看。”刘洞九尴尬地笑了笑,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自那以后,姑娘便留了下来。她每日与小婢女形影不离,或在庭院中漫步,或在屋内闲坐。家中人见她行事大方,又与刘洞九夫妻相称,便都按照对待主母的礼节尊敬她。每当婢女和老妇人前来拜见,她总是笑意盈盈,赏赐极为丰厚,出手阔绰得让人惊叹。
很快,刘洞九的生日到了。官署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庭院中搭起了大棚,摆满了桌椅。这次寿宴宾客众多,足足要摆三十多桌酒席。刘洞九提前发文征召厨师,可到了日子,却只有一两个厨师姗姗来迟。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刘洞九心急如焚,在厅中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发愁这酒席可怎么准备。
姑娘得知此事,款步走到刘洞九身边,轻声安慰道:“别发愁。既然厨师不够用,不如把来的这几个也打发走。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准备三十桌酒席也不是什么难事。”刘洞九一脸惊讶,看着她,眼中满是怀疑:“你当真有办法?”姑娘自信地点点头。刘洞九虽将信将疑,还是连忙让人把鱼肉、姜、花椒等食材都搬到内署。
不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了密集的刀砧声,“咚咚咚”地响个不停,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家人们围在厨房门口,好奇地张望着,只见里面人影晃动,却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在门口摆上桌子后,端送烤肉的人刚把盘子放上,再一转身,菜肴竟已摆满,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端走一批,又来一批,十几个人在道路上往来不断,手中的食物源源不断,仿佛永远也送不完。
最后,端送烤肉的人来要汤饼。内署里传出一阵低语:“主人没提前吩咐,这一时半会儿怎么准备?”紧接着,又传出声音:“没办法,只能去借了。”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汤饼要从何处借。不一会儿,就有人高声喊着取汤饼,众人望去,只见三十多碗汤饼热气腾腾地摆在桌子上,每一碗都冒着诱人的香气。
宾客离开后,刘洞九满脸欣喜,对姑娘竖起大拇指:“夫人,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姑娘微微一笑,轻声说:“你可以拿出些钱,去偿还某家的汤饼钱。”刘洞九连忙派人拿着钱去。那家正因为汤饼莫名丢失而惊疑不定,看到刘洞九派去的人,听了缘由,才解开疑惑,心中对这神秘的夫人又多了几分敬畏。
一天晚上,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刘洞九坐在亭中喝酒,几杯酒下肚,他突然想起山东的苦酒,不禁微微皱眉,轻叹一声:“要是能喝上家乡的苦酒就好了。”姑娘在一旁听到,轻轻起身,微笑着说:“我去取。”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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