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山水间,向来流传着诸多神秘传说,水莽草便是其中令人胆寒的存在。这种毒草肆意蔓延,形似葛藤,紫色的花朵宛如扁豆花般娇艳,却暗藏致命危机。人一旦误食,就会中毒身亡,死后更是沦为水莽鬼,唯有新的受害者出现,才有解脱之机。故而,在楚地桃花江一带,人们谈及水莽鬼,无不毛骨悚然。
这日,阳光炽热,毫无遮拦地倾洒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个身穿一袭青衫,长相斯文秀气的年轻书生祝秀才正漫步走来。也不知是何缘故,这条拜访同年家的路他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次,唯独这次走到半路就口渴难耐。
就在他被干渴折磨得头晕目眩时,前方路旁,一顶简易的茶棚悠悠映入眼帘。茶棚由几根粗木支起,棚顶铺着的茅草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棚下,一位老妇人正站在桌旁,她身形佝偻,满面沧桑,看见祝生走近,浑浊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扯出一抹热情的笑,这笑让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急切地招呼道:“公子,赶路辛苦了,快来喝口茶解解渴!”
祝生心中一喜,快步走进茶棚。他刚坐下,端起茶盏,轻轻一嗅,眉头瞬间拧成了个疙瘩。这茶水气味怪异,刺鼻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味,绝非寻常茶茗的香气。他心中警铃大作,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抬脚便要离开。
“公子留步!”老妇人见状,脸上的笑容一僵,眼中闪过慌乱,急忙跨前一步,伸手阻拦,同时扯着嗓子喊道,“三娘,快倒杯好茶出来!”
祝生闻言,脚步顿住,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不一会儿,一道轻盈的身影从棚后袅袅婷婷地走出。只见那少女,年约十四五,肌肤白皙如雪,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恰似春日枝头最娇艳的桃花。她的双眸犹如一汪清泉,清澈明亮,顾盼间,流露出丝丝灵动与娇羞。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更添几分楚楚动人。她的手上戴着晶莹剔透的指环,臂上套着的钏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祝生接过少女递来的茶盏,刹那间,一股芬芳扑鼻而来,好似春日里漫山遍野盛开的繁花香气,又似清晨山林间最纯净的草木清香。这股香气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疑虑,让他整个人都沉醉其中。他仰起头,喉结滚动,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又向少女索要了一杯。
趁着老妇人离开,祝生的心下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看向少女,眼中满是倾慕与炽热,伸出双手轻轻捉住她纤细的手腕,那触感细腻滑嫩,如同春日里最柔软的花瓣。他顺势脱下她一枚指环,少女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恰似天边绚丽的晚霞,她微微垂首,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般轻轻颤动,嘴角噙着一抹羞涩的笑意,轻声嗔怪道:“公子,这般唐突。” 这一笑,恰似春风拂过湖面,让祝生彻底失了分寸。
“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祝生眼中透着痴迷。
少女抬眸,眼中波光流转,轻声说道:“公子若有意,暮夜来此,妾自当等候。”声音轻柔,确是避而不谈来处。
祝生心中欢喜,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又向她求了一撮茶叶,连同指环小心藏进怀里,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脚步轻快,满心都被少女的倩影占据,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一路来的怪异。
好友家的庭院中,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祝生带着愉悦的心情迈进同年好友的家门。刚跨过门槛,热情的好友便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正欲开口寒暄,却见祝生脸色苍白如纸。
这时祝生也是感觉不对,只觉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感从胃底汹涌袭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胃部一阵痉挛。他踉跄着向前,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脚步虚浮,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只能狼狈地扶住身旁的门框。
好友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惶与关切。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扶住祝生的胳膊,声音中满是焦急:“贤弟,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祝生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声音虚弱道:“我……我在来你这儿的路上,也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口渴难耐,看路边有个茶棚,便在茶棚喝了些茶水。现下着实难受得紧,怕是那茶水有问题。”说着,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滴在脚下的青砖上。
好友听完,瞬间脸色大变,惊恐道:“完了!这定是水莽鬼作祟!我爹当年就是死于这水莽草之毒,一旦中了此毒,便无药可救,这可如何是好?”
祝生听闻,只觉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的双腿发软,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慌乱地将手伸进怀中,掏出那撮茶叶,举着茶叶的手不停地哆嗦,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哭腔:“你看,这……这就是那茶水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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