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让楼下嬉闹的众女动作一僵,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们脸上妩媚的笑容迅速收敛,眼中闪过一丝敬畏,齐齐退后几步,
朝着楼梯方向盈盈一礼,然后悄无声息地迅速散去,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香风。
方圆这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长长地、极其轻微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那不正常的涨红也迅速消退。
“憋得好难受!”方圆呼出一口气。
他哪里是害羞,那是嫌弃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不愿沾染!
他有洁癖!不是他的东西他不碰!
“方兄,果然不凡!”一道清朗中带着几分磁性的男声响起,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笑意,“我帮里精心调教的这几个小妖精,
往日里不知迷倒多少英雄豪杰,今日在方兄面前,竟是走不动道了,哈哈!”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一道身影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来人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身姿挺拔,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宝蓝色锦袍,
腰束玉带,头戴金冠,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论相貌之清秀俊朗,竟不在方圆之下。
只是他的眉眼过于鲜明,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顾盼之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即便是此刻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也难掩其骨子里的霸道与骄傲。
方圆抬眼望去,目光平静:“阁下是?”
那锦衣公子一拍额头,做恍然状:“瞧我,见了方兄这般人物,竟忘了自报家门。失礼失礼!”
他快步走下最后几级台阶,来到方圆面前,目光灼灼,拱手道:
“在下厉无痕!久仰方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厉无痕?这位就是正主?!这扮相倒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所有事皆因此人而起,可如今两人才是初次见面。
方圆心中念头转过,面上不动声色,也拱手回礼:“厉少主。”
“方兄不必客气!”厉无痕显得极为热情,伸手虚引,
“楼上雅间已备好薄酒,今日定要与方兄畅饮几杯!”
他一边引路,一边语气诚挚地说道:“厉某平生最爱结交天下英才,尤其像方兄这般,
出身微末却能凭借自身天赋与毅力脱颖而出者,更是令我敬佩不已!其实早就想设宴相请,只恨无缘相识。”
他顿了顿,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懊恼与歉意:
“没成想,底下人办事不力,竟与方兄闹出些误会!
说来惭愧,都怪我识人不明,错看了那赵雄!
此人仗着是我黑虎堂一堂主,平日里便有些跋扈,我早已有所不满。
没料到他竟胆大包天,私下与方兄冲突,以致酿成误会,险些伤了和气!”
他将赵雄之死轻描淡写地归咎于赵雄的私下冲突,
将自己和黑虎堂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反而摆出一副求贤若渴、被蒙蔽的姿态。
两人并肩走上楼梯。
厉无痕言谈恳切,举止豪爽,仿佛真的对方圆相见恨晚。
雅间的门就在眼前。酒香与更精致的香气隐隐透出。
若换作寻常武者,骤然得黑虎堂少主如此折节下交、热情礼遇,
只怕早已受宠若惊,心中天平不自觉倾斜,就算不立刻纳头便拜,
也难免生出几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两人在临窗的雅间内分宾主落座。
窗外是浩渺清河,寒风拂过河面,带起粼粼波光,更衬得室内温暖如春,酒香菜美。
甫一坐下,方圆终于寻得机会,开门见山,目光直视厉无痕:
“厉少主盛情,方圆心领。只是……不知我那两位朋友,此刻可否安然送返?”
这是他此来的首要目的,也是试探对方诚意的底线。
厉无痕闻言,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恍然与懊恼,仿佛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以拳击掌:
“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与方兄畅谈,倒把正事给忘了!怠慢,怠慢!”
他转头朝向门外,声音清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
一名黑衣劲装的帮众应声而入,垂手肃立。
“立刻去将方兄的两位朋友,好生请出,备上马车,务必毫发无伤、礼数周全地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
厉无痕吩咐道,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度。
“是,少主!”帮众领命,迅速退下。
见此,方圆心中略微一松。
不管对方真心假意,至少表面功夫做足了,而且当着面下令放人,短时间内两人的安全应当无虞。
这厉无痕,起码在礼贤下士的戏码上,演得很到位。
不等方圆再次开口致谢,厉无痕已摆手笑道:
“方兄放心,你那两位朋友,只是我帮中兄弟‘请’来做个客,绝无半点不敬。
在我黑虎堂的地界,方兄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无人敢怠慢。”
他话锋一转,再次拍了拍手。
又一名帮众捧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木盒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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