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就是那晚,围着火堆,给大家讲他走镖时经历的那个汉子啊!脸上有道疤,个子挺高那个!”
陈志远更加狐疑:“方兄,莫要玩笑。咱们车队从方家村出来,
一路同行的都是村邻和家中仆役,何曾有过走镖的人?那晚风雪太大,
大伙儿疲惫不堪,早早便沉沉睡去了,谁还有精力讲故事?这大雪天的,说这些怪吓人的。”
因为与方圆也算熟悉,陈志远说话也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随意。
没有?
那个人……不存在?
方圆死死盯着陈志远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隐瞒或玩笑的痕迹,但对方眼中只有纯粹的困惑。
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方兄?你没事吧?”陈志远见他久久不语,神色骇人,忍不住伸手想拍拍他肩膀。
方圆猛地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摆了摆手:
“没…没事。许是…许真是我连日奔波,有些恍惚,记错了也未可知。陈兄不必担心。”
他不敢再深究下去。
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能将陈志远,或者说将任何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陈志远将信将疑,但见方圆不愿多说,也不好再追问,只得道:
“那方兄回去好生歇息,莫要太过劳累。改日得空,我们再聚。”
“好,陈兄也请保重。”
问了陈家如今的地址,方圆心下有了计较。
两人在风雪中拱手作别,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方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脑子里全是陈志远那笃定的没有二字。
直到“吱呀”一声推开那扇木门,屋内温暖的灯火和食物的香气混合着涌出,
才将他从那种冰冷的恍惚中稍稍拉回现实。
“哥哥回来啦~”
一个小身影如同欢快的小鹿,噔噔噔地跑了过来,正是小豆丁。
她仰着小脸,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与此同时,一道紫影快如闪电般从角落窜出,轻盈地落在他肩头,正是那只小紫貂。
小家伙用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但随即抽动粉嫩的鼻尖,
发现他两手空空,立刻不满地“吱吱”叫了起来,那小眼神里分明写着:
“说好的好吃的呢?!”
方圆被它这灵性十足的模样逗得心头微暖,压下纷乱的思绪,运用兽语,带着一丝歉意回应道:
“下次,下次一定给你带。”
小紫貂歪着头看了看他,似乎听懂了他的保证,这才勉强满意,
又蹭了他一下,才从他肩头跳下,溜回桌角蹲着,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饭菜。
这小家伙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方圆心中微微诧异,但此刻也无心深究。
柳婉婉正从灶间端出最后一样菜,看到方圆回来,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
“当家的回来了?正好吃饭。”
其实饭菜早就备好了,只是方圆迟迟不回。
她今日准备的饭菜比往日稍显丰盛,除了从村里带来的老三样,
蒸火腿和熬得奶白的骨头汤之外,还多了一盘清炒时蔬和一碟金黄的炒鸡蛋。
柳婉婉见他目光落在汤里漂浮的几点翠绿上,便解释道:
“是隔壁李婶早上送来的几根自家种的葱苗,我给切了点缀一下,闻着香些。”
小豆丁已经乖巧地爬上了凳子,拿着自己的小木勺,
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方圆,小大人似的问道:“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呀?天都黑透啦!”
柳婉婉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往常方圆在武馆练完功,下午时分便能到家,今日却耽搁到夜幕深沉,难免让人担心。
虽是县城,可难免不让人多想。
方圆看着妻子眼中纯粹的担忧,心头微暖,这个家永远有人在等他。
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等他。
他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走到桌边坐下:
“没事,就是跟武馆的一个师兄去办了点儿事,耽搁了。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闻言,柳婉婉和小豆丁都松了口气。
柳婉婉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柔声道:“没事就好,快吃吧。”
小豆丁也立刻被香喷喷的炒鸡蛋吸引了注意力,专心致志地开始对付自己碗里的饭菜。
饭后,方圆没有停歇,再次提起那柄柴刀,在小院空地上演练起来。
柴刀划破寒冷的空气,发出愈发沉稳凌厉的呼啸。
“猛虎下山”的扑击之势未尽,“恶虎拦路”的横斩已然衔接;
仿佛真的化作一头猛虎,攻势霸道连绵!
“这五虎断门刀,果然唯有五势齐练,模仿猛虎猎食那一气呵成的神韵,才是正确的道路!”
方圆心中明悟更深,每一次完整的演练,
都让他对刀法的理解更进一层,体内气血也随之更加活泼、充盈。
就在他一招“黑虎掏心”力道用老,顺势转为“黑虎拦路”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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