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陈茵声音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不就是乡下一个泥腿子吗?也配进我们正阳武馆,做爹您的弟子?”
“茵儿!”陈正阳看着女儿骄蛮的模样,无奈地苦笑一声,语重心长道,
“爹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爹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护着你,
武馆未来总要交到你手上。多几个靠得住的师兄弟帮衬着,你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陈茵闻言,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更加不满,跺脚道:
“爹!您还年轻力壮,说这些做什么!”
看着女儿娇嗔的模样,陈正阳心中的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不再继续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他转而问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个。爹不在这些天,你在县城里,没惹什么事吧?”
“没、没有啊。”
陈茵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腰间的丝绦,眼神有些闪烁地避开了父亲探究的目光。
陈正阳此刻心神稍松,并未留意到女儿这细微的异常,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便点了点头:
“没有就好。行了,天色不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陈茵如蒙大赦,应了一声,连忙转身离开了书房。
房门关上,书房内只剩下陈正阳一人。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重新变得深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洛水村的阴影,显然并未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
陈茵的脚步声渐远。
陈正阳独坐书房,烛火将他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下“洛水村“三字,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
“罢了。“
他搁下笔,纸张在烛焰上卷曲焦黑。
那地方透着的邪门,绝非寻常的失踪案件,三品武者的折损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此事,恐怕不是他一个武馆馆主能单独处理的。
他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望向县城中心那座象征着权力的县衙。
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书房内回荡。
“希望县尉大人那边,不要故意为难才好……”
他揉着眉心,想起县尉那强势的态度。
“得备份厚礼....”
官府与地方势力关系微妙,即便他陈正阳在清河县颇有声望,在县衙面前也得低头!
窗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二更天了。
这世道...他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普通人只看见县城表面的太平,却不知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就像洛水村那口古井...
他猛地关上窗,烛火剧烈摇晃。
夜色渐深,小院内一片寂静。
洗漱完毕,三人站在堂屋里。油灯昏黄的光晕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土墙上。
柳婉婉牵着睡眼惺忪的小豆丁,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方圆。
她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如今有了这属于自己的小院,虽不奢华,却也宽敞,再不像从前挤在破屋里那般窘迫。
这堂屋左右两间卧房,分明就是……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头泛起一丝难以启齿的期待,又混杂着少女的羞涩。
然而,方圆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干脆利落:“还像以前那样!”
他大手一挥,指向布局:“我睡外面这间,你们睡里屋。”
这样睡安全些,有动静他能第一时间察觉。
方圆为自己的安排沾沾自喜,自己果然是一个细节的男人。
柳婉婉唇瓣微张,想说什么,那话语却在喉咙里滚了滚,终究没能出口。
她眼底那一丝刚刚燃起的、混合着羞涩与期盼的光,悄然黯淡下去,化作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以前……以前是没办法。
可现在……
她看着方圆那张在灯光下清秀的侧脸,他似乎全然未觉,已经开始整理外间那张简陋的床铺。
以前在方家村挤惯了,倒不觉得什么。
可现在方圆不一样了,能打退流寇,还进了正阳武馆,陈馆主都高看他一眼。
这样的男人,身边难保不会有别的女人。她攥了攥衣角,心里像压了块小石头,闷得慌。
这个男人,本事越来越大,像一把逐渐出鞘的宝刀,锋芒渐露。
今天能租下这院子,明天呢?以后呢?
难保不会有别的女人看到他的好,扑上来……
这个念头如同细小的毒蛇,冷不丁钻进心里,让她纤细的身子微微一僵。
一股强烈的、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攫住了她。方圆是她的丈夫,理应是她的!
里屋那张床,本该……
方圆确没看到柳婉婉眼中闪烁的复杂情绪。
这两日安顿下来,身心俱疲,今夜他罕见地没有去院中练那套雷打不动的基础刀法。
柳婉婉默默去灶间烧了热水,伺候他和小豆丁洗了脚,自己也草草洗漱完毕。
“睡吧。”方圆吹熄了油灯,屋内瞬间被黑暗吞噬。
他径直走向外间的床铺,躺下,几乎只是几个呼吸之间,
均匀而深沉的呼吸声便传了过来,显然是累极了,已沉沉睡去。
里屋,柳婉婉躺在小豆丁身边,听着外间传来的沉稳呼吸声,却久久无法入眠。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望着模糊的屋顶,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那呼吸声近在咫尺,却又隔着一段距离,一段让她心头空落落的距离。
她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将那股翻腾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
只是那念头,却愈发清晰起来。
方圆,是她的男人。
夜深人静。
方圆睡得正沉,连日奔波积累的疲惫让他睡得如同昏死。
然而,常年练刀养成的警觉,让他在黑暗中猛地惊醒。
身边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极力放轻动作,却依旧带动了空气。
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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