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的秋意,是从第一片落叶飘进演武场开始的。
连续几日的安宁,让空气中都染上了几分慵懒的气息。弟子们忙着修缮院墙,晾晒药材,偶尔传来几声兵器碰撞的脆响,却再无往日的肃杀。唐晨站在自己的院落里,望着檐角垂落的蛛网被秋风扯碎,心中那份因剿灭黑煞会而生的激荡,也渐渐沉淀下来。
他转身走入内室,指尖在空间戒上一抹,一道金光闪过,星辰柱悬浮在掌心。寸许长的金色小柱上,星纹流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将整个房间都映照得朦朦胧胧。唐晨屈指轻弹,星辰柱嗡鸣一声,化作一道光门,将他卷入其中。
星辰柱内,仍是那片熟悉的星空幻境。亿万星辰悬于虚空,流淌着精纯的星辰之力,比星辰塔第九层的灵气还要浓郁数倍。唐晨寻了块陨石坐下,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的卷轴,那是洛清涟临走前交给他的,说是一门声波武技,当时事急,他只匆匆收了,未曾细看。
此刻摊开卷轴,泛黄的卷轴上,三个鎏金小字骤然亮起,化作三道流光,直奔唐晨的识海而去!
“龙凤吟!”
三个字在识海中炸响,带着一股煌煌天威,让唐晨的神魄都微微震颤。紧接着,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
“地阶高级声波武技:龙凤吟。取苍龙咆哮、朱雀啼鸣之神韵,融天地灵韵于声浪,可扰敌心神,碎敌魂魄,练至极致,龙吟凤鸣齐出,威力堪比天阶武技!”
“注:此技需以强横神魄为基,精神力弱者强行修炼,恐遭反噬,轻则灵智受损,重则神魄崩碎。”
“修炼之法:初阶仿蛟龙吼、朱雀鸣;中阶引天地灵韵入声;高阶合龙凤之威,成‘龙凤吟’……”
唐晨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眼中难掩震惊,地阶高级武技!
这已是他目前所拥有的最高品阶的武技,更让他心惊的是“威力堪比天阶”这几个字,天阶武技,那是传说中只有宗门老祖、王朝帝者才能掌握的神通,足以撼山填海,逆转风云。
“声波武技……扰敌心神……”唐晨喃喃自语,指尖轻抚过卷轴上的纹路。他想起洛清涟那双总是蒙着水雾的眸子,想起她离去时那句“此技或能助你破局”,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暖意。
这门武技,显然是为他量身准备的。经历星辰塔闭关和连番死战,他的神魄之力早已远超同阶,甚至不比寻常万相境修士弱,正适合修炼这“龙凤吟”。
唐晨深吸一口气,将神魄之力运转到极致。气海中的神魄丹熠熠生辉,散发出强横的精神力,笼罩住整个卷轴。随着他心念一动,卷轴上的文字化作一道道音波符文,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条蛟龙虚影、一只朱雀幻形。
“第一步,仿蛟龙吼。”
唐晨望着那狰狞的蛟龙虚影,深吸一口气,调动丹田灵力,向着喉咙汇聚。他试图模仿记忆中魔兽山脉里蛟龙的咆哮,张口时,却只发出一声干涩的“嗷呜”,既没有蛟龙的霸道,反倒像受伤的野狗哀嚎。
星辰柱外,正趴在陨石上打盹的小金猛地惊醒,毛茸茸的脑袋探进来,黑亮的小眼睛里满是疑惑,神念传入唐晨识海:“大…哥…是…什么…鬼东西?”
唐晨老脸一红,瞪了它一眼:“专心看着。”
他重新调整气息,将神魄之力注入喉咙,再次张口
“吼!”
一声比刚才响亮几分的嘶吼炸响,却依旧干涩刺耳,别说蛟龙的威严,就连魔狼的凶戾都差了十万八千里。星辰柱内的星辰之力都被这声嘶吼震得紊乱起来,几颗小星星甚至“噗通”一声掉落在地,化作点点光屑。
小金捂住象耳朵,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神念带着浓浓的嫌弃:“大…哥…别喊了…好难听…比石岩哥哼曲还难听…”
“闭嘴!”唐晨又羞又气,却也知道自己这声确实拿不出手。声波武技看似简单,实则对气息、灵力、神魄的配合要求极高,哪怕是模仿,也需精准把控每一丝力量的流转。
他不再急于求成,而是静下心来,一遍遍观想蛟龙虚影,感受其中蕴含的霸道与威严。神魄之力如细密的网,捕捉着虚影嘶吼时的每一个细节,气息的起伏,灵力的震荡,甚至声浪传播的轨迹。
时间在星辰柱内悄然流逝。
外面的唐门,从秋叶飘落到寒霜渐起,弟子们换了厚衣,演武场的青石板上结了薄冰又化开。而星辰柱内的唐晨,却仿佛忘了时间,喉咙从干涩到肿痛,再到麻木,又在星辰之力的滋养下恢复,周而复始。
起初的几日,他的嘶吼声简直是星辰柱的灾难。时而像破锣敲裂,时而像钝刀刮木,偶尔还会发出类似鸡鸭的怪叫,听得小金直打哆嗦,好几次想偷偷溜出去,都被唐晨抓了回来当“听众”。
“大…哥…要不…咱先练别的?”小金缩在角落,神念带着哭腔,“再这么下去,我怕我以后听到声音就发抖…”
唐晨充耳不闻,只是专注地调整着气息。他发现,单纯模仿外形远远不够,必须将自身的霸道之气融入其中,才能真正贴近蛟龙的神韵。于是,他运转大掌控诀,引星辰之力入体,让灵力带着星辰的厚重与凛冽,再从喉咙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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