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大欺小,不嫌丢人么”
随着声音响起,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惊鸿般掠过山谷,立在一块突出的青石上。月白色的裙裾被风拂得微微扬起,却不见半分凌乱。她未施粉黛的脸庞在天光下透着冷玉般的光泽,乌发依旧仅用一支羊脂玉簪绾着,只是此刻那簪子上流转着一层极淡的莹光——那是灵力凝聚到极致时,与器物产生的共鸣,唯有气海境巅峰修士才能做到如此内敛而精纯。
她垂眸看着对峙中的几人,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那双曾如清泉映石的凤眼,此刻眼底深处似有星光流转,那是气海境巅峰修士独有的灵力外显,却被她极好地收敛着,只在眸光转动时,才泄露出一丝足以让天地灵气为之呼应的威压。
方才唐晨与汪圣交手的余波尚未散尽,这里的空气里还残留着剑气相击的锐劲。但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那些狂暴的灵气一靠近便自动平息,连风都变得温顺起来。这并非刻意为之,而是气海境巅峰修士对天地之力有着本能的掌控力,如同呼吸般自然。
在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株半开的雪莲,花瓣上凝着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她的指尖轻捻着莲茎,那看似纤细的手指,若轻轻一弹,便能让气海境中期的修士经脉寸断——这不是蛮力,而是将灵力压缩到极致后,形成的无坚不摧的穿透力。
崖边的风似乎更冷了些,卷起少女月白色的裙角,猎猎作响。她垂眸看着持剑而立的汪圣,凤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块挡路的顽石。
“气海境中期对付一个灵动境的修士,不嫌害臊么”
平淡的话语,没有半分火气,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浇灭了汪圣的怒火,只剩下莫名的寒意。他握紧青玉剑的手微微一颤,方才被唐晨破山指震裂的虎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眼前这少女明明没有释放任何威压,却让他生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看得通透。
“你是谁?也敢管我汪家行事”汪圣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望着立在巨石上那绝美的少女。色厉内荏地接连喝道,“唐汪镇何时有过你这样的人物?我在镇上住了二十多年,从未见过你!”
他这话倒是不假。唐汪镇虽不算小,但年轻一辈的修士他几乎都认得,尤其是这般容貌绝世、气息深不可测的少女,若存在,不可能默默无闻。更让他心惊的是,这少女身上的灵力波动看似柔和,却隐隐透着一股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力量,远超他认知中的气海境中期,甚至……接近巅峰?
汪家的子弟也都愣住了,看着少女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好奇。那几个刚才打算围攻唐晨的男女,此刻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大气不敢出。
少女抬眸,目光扫过汪圣,又掠过他身后的汪家子弟,最后落在唐晨身上,看到他胸口的大块血迹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天麓学院,洛清涟。”她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
“天麓学院?!”
汪圣瞳孔骤缩,脸上的傲慢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当然听说过天麓学院!那是东玄域内最顶尖的修行学院,底蕴深厚,强者如云,远非唐汪镇这种小镇的家族可比。据说学院的学生最低都是气海境,而能被学院看重的天才,更是前途无量。
难怪这少女气息如此强大!原来是天麓学院的人!
山谷里的寒气仿佛凝固了,汪圣握着青玉剑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洛清涟那句“天麓学院”像一块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东玄域内,天麓学院是真正的天堑。寻常家族倾尽资源培养出的天才,在学院弟子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更让他心头发凉的是招生规则:只看天赋与年龄,十八岁为界,修为反在其次。他今年已经二十二,别说天赋够不够,单是年龄就早已被挡在门外。这意味着,无论他在唐汪镇如何风光,在天麓学院面前,终究只是个小镇修士,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眼看废掉唐晨无望,汪圣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海灵草,缓缓开口道: “洛姑娘……”汪圣的声音有些干涩,傲气被碾得粉碎,“刚才是我鲁莽了。在下也并不知道您是天麓学院的学生,多有失礼,还望海涵。顿了顿身,接着道:“这海灵草……”他还想挣扎着试图要回几株,毕竟是众人辛苦寻来的,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不甘心。
洛清涟却像没听见似的,只是垂眸看着唐晨胸口的伤。那道被剑气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血色偏暗,显然是汪圣剑上的寒毒在作祟。心念一动,她从空间戒里取出一小截墨绿色的药草,指尖灵力微动,药草瞬间化作一缕青雾,飘向唐晨的伤口。
“嗤……”青雾触及伤口,唐晨只觉一阵清凉,原本刺骨的疼痛顿时消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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