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附骨之蛆,反复碾轧着元墨的神魂。
剑锋一次又一次的刺穿胸膛,一次又一次被钉在十字架上,那种绝望与痛苦仿佛经历了数百次,早已刻入骨髓。
元墨突然笑了,笑声嘶哑而疯狂,眼角却滑下滚烫的泪水。
苦到极致,就连哭泣都成了奢望。
外界……
白璃原本还悠哉地吃着坚果,可看着蒲团上元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眉头紧锁,浑身剧烈颤抖,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她瞬间站起身,眼底的慵懒尽数褪去。
“小辈,你想干什么?!”石像察觉到她的异动。
“干什么?救我徒弟!”白璃话音未落,便朝着元墨冲去。
可就在她即将靠近蒲团时,一道透明的阵法光幕骤然升起,形成一堵无形的墙,将她死死拦住。
“小娃娃,心境试炼,岂能随意干预?”
“少废话!”白璃眼神一厉,反手唤出云慕孤鸣,粉红色的剑身瞬间萦绕起浓郁的空间法则之力,“你以为这种破阵法能拦得住我?”
“哦?没想到你居然拥有完整的空间法则?!”石像满是震惊。
“难怪敢如此狂妄,竟然渡劫期就能掌控空间法则……”
白璃冷哼一声,懒得与它废话,手腕一抖,云慕孤鸣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狠狠刺向阵法光幕。
“铛——!”
剑光与光幕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可光幕却纹丝不动。
石像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娃娃,你别白费力气了。即使你掌握了空间法则,也破不开。除非……”
白璃眼神一凝,毫不犹豫地调动体内另一股潜藏的力量。
“掌握……双法则……”
刹那间,她的瞳孔化为妖异的红色,周身剑气纵横,凌厉的剑之法则与空间法则相互交织。
一剑,两剑,三剑……
白璃的身影在光幕前穿梭,无数道蕴含双法则的剑气疯狂轰击着。
石像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凝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同时掌握空间法则和剑之法则?!这不可能!”
“砰——!”
一声巨响,在无数次轰击下,阵法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
白璃随手将云慕孤鸣扔在一边,快步走到元墨身边,蹲下身,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
“逆徒,醒醒……”
“小娃娃,我提醒你,你这样强行干预,可能会……”石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璃冰冷的眼神打断。
白璃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低沉而阴鸷的声音传来:“把你们主子叫出来!”
“你说什么?”石像一愣。
“不然,我就把你这破雕像给拆了。”白璃补充道,语气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此刻
元墨的幻境之中,战斗正进入白热化。
他正与另一个“元墨”对峙,对方手持寒渊惊鸿,眼神冰冷,而白璃则站在“他”身边,手中云慕孤鸣泛着寒光,两人默契配合,不断向他发起攻击。
这是最残忍的幻境。
他失去了一切。
失去了寒渊惊鸿,失去了师父的信任,甚至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那个“元墨”,才是白璃真正的徒弟,而他,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
一次又一次,他被打倒在地,浑身是伤,手中的铁剑早已布满缺口。
可他又一次次爬起来,挥舞着铁剑反击,哪怕明知是徒劳。
就在他神魂濒临极限,即将崩溃的瞬间,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区区幻境,就把你弄成这个逼样?”
刹那间,围攻他的“元墨”和白璃如同泡沫般消散,幻境骤然静止。
元墨喘着粗气,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的人身形与自己一模一样,穿着一身蓝色长袍,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是谁?”
“我叫元墨。”那人笑道,“也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人。”
元墨心中一沉,随手将铁剑扔在地上。
“你是想夺回来?”
经历了这么多幻境,他已经累了,若是这身体本就不属于他,那他也没必要再争了。
“不。”那人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我是想把这身体完完全全交给你。”
“呵呵,又是幻境?”元墨根本没有放下警惕。
这个“自己”的眼神太过复杂,带着算计与冷漠,一点都不像真正的灵魂。
“不愧是另一个世界的我,警惕心这么强。”那人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我本来就应该死了。当年我灵魂受到了致命暗伤,寻常丹药根本无法治愈,所以我才想到了利用白璃——哦不,是师父。”
元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她还挺傻的,”那人回忆着,语气轻佻,“为了我,把无数资源都用在我身上,几顿廉价的烤肉,就让她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而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疗伤,而是她元阴。”
“她可是完美的鼎炉,法则圣体,若是能得到她元阴,对我领悟法则、突破境界有着巨大的裨益。”那人说着,脸上露出一丝贪婪的笑容,“不过,那个天剑宗的规矩太严,我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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