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突然打了个哈欠。方才那股冰封天地的凌厉刹那间褪去,蓝白色道袍裹着的小个子晃了晃,像株被风吹得歪倒的芦苇,径直往元墨怀里倒去
“走啦,逆徒,为师好困。”她的脸颊蹭着元墨的衣襟,声音软糯得像浸了蜜的糯米团子,与方才判若两人,完全没有洞虚期圆满的锋芒
冰蓝瞳孔蒙上水汽,方才的寒潭深渊此刻成了映着星光的溪流,连说话时带起的气音都泛着暖意
元墨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放松下来,熟练地伸手托住她的膝弯,另一只手穿过腋下将人抱起。
这个动作他做了千百遍——从刚被白璃捡回天剑宗,她为了“逼”他练剑故意装睡赖在他床上。
到如今在这杀机四伏的山谷里,他的臂弯永远记得她的重量,记得她枕在肩头时发丝扫过颈窝的微痒。
“好的,师父。”元墨的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怀中快要打起小呼噜的小人儿。
他的嘴角不自觉扬起,方才的疲惫与激战的紧绷,在触到她温热呼吸的刹那,尽数化作柔和
柳星悦慌忙转过头,假装研究地上的篝火灰烬,耳根却悄悄红了
谁能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冰山长老,会像只猫似的窝在徒弟怀里,连说话都带着奶气的鼻音?
紫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方才那个挥剑间绞杀五名洞虚强者的冷冽仙子,此刻正蜷在元墨怀里,小幅度地调整姿势,把脸埋得更深,活像只偷藏进暖炉的小兽
“喂,你们俩……”紫渊刚想开口,就被柳星悦狠狠踩了一脚。
少女瞪他一眼,用口型说“别吵”,自己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白璃的绑腿在方才的打斗中松了半截,露出纤细的脚踝,上面还沾着片没来得及融化的冰晶,与她此刻慵懒的模样形成奇妙的反差
紫渊识趣地往后退了几步,咂咂嘴,用胳膊肘碰了碰柳星悦:“你家这位长老,反差有点大啊。”柳星悦抿嘴偷笑,指尖卷着翠绿裙摆:“白长老在师兄面前,一直这样。”
元墨抱着白璃往客栈,脚步放得又轻又稳。
怀中的人不算重,隔着道袍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如同小猫踩奶般的波动。
这是师父完全放松时才会有的状态,只有在绝对信任的人身边,她才会卸下那名为“剑体”的铠甲。
“师父,你轻点揪,衣服要破了。”元墨的声音带着笑意。白璃揪着衣襟的手,无辜的松了松,却转而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薄茧。
“走快点呀。”白璃在他怀里嘟囔,小幅度地踢了踢腿,十分不满,绑腿上的铁扣叮叮当当撞在一起
“我要去碎觉,唔……徒儿陪我。”
元墨无奈地笑了笑。他太清楚这副模样下的白璃——在外人面前是说一不二的小长老,在他面前却总爱耍赖。
“师父,你方才用了剑体血脉,灵力消耗不小,该早点休息。”他低头看怀里的人,她的脖子上的血管明显鼓起,一种诡异妖艳的红
白璃却突然抬头,冰蓝瞳孔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你突破洞虚期了?”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元墨的胸口
“寒元素掌握得怎么样?刚才打斗时雷元素还是太燥,像头没驯服的野狗。”
元墨并没有挠头,只是调整调整姿势,方便抱着白璃
回东阳郡的路不算远,元墨却走得很慢。怀里的人儿似乎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只有他知道,这位一米五多的小个子,会在夜里怕黑,会在吃到好吃的时候眼睛发亮。
“逆徒……”怀里的人突然呢喃了一句,声音含糊不清。
“我在,师父。”元墨低头应道。
白璃咂咂嘴,似乎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小手在他衣襟上抓了抓:“牛奶羹……要甜的……”
元墨忍不住笑了。还是这么馋。他想起临走前,白璃塞给他一匣子小零食,一边塞一边嘴硬:“路上饿了吃,别给我丢人。”
现在想来,那匣子糕点,怕是她熬夜亲手做的
走到东阳郡城门时,守城的护卫看到元墨抱着个娇小的少女,本想上前盘问,却在瞥元墨的威压下,吓得连忙低头行礼
他只有化神期啊……
他们这里只是个小郡城,这种级别的强者,他不敢怠慢
元墨目不斜视地走过,怀里的白璃被惊动了,不满地嘟囔:“吵……”
“快到了,师父。”元墨轻声安抚,加快了脚步。
悦来客栈的店小二看到元墨抱着人回来,正要上前招呼,被元墨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白璃放在床上。
刚想起身,却被白璃死死抓住手腕。她睁开眼,冰蓝瞳孔里还带着睡意,眼神却异常清明:“不准走。”
“我就在旁边守着。”元墨无奈道。
“不要,”白璃皱起眉头,小手拽得更紧了,“陪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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