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单膝跪地,指节深深嵌入擂台冰冷的青石纹路,看着沈冽灰败离场的背影,终于吐出一口郁积许久的浊气。
混着血腥味的气息在结界消散的刹那融入晚风,他恍然惊觉掌心的刺痛——君酒剑与云慕孤鸣的剑柄早已被血渍浸染,如同两簇燃烧的火焰。
我靠,疼……
早说让你带上止血散!白璃蹲下身时,月白色裙摆扫落几片飘落的海棠花瓣。少女气鼓鼓地扯开元墨的衣袖,看到腕间青紫的淤痕时,杏眼瞬间蒙上一层水雾,那个沈冽,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师父,这是切磋。元墨任由她涂抹带着薄荷清香的药膏,目光却越过少女肩头,望向高悬在云海之上的第二座擂台。
那里,叶凌天正踏着叶家独有的金阶云步登场,紫色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腰间悬挂的金毒剑吞吐着幽绿寒芒,所过之处连空气都泛起诡谲的波纹。
金丘宗弟子握紧长剑的指节泛白。作为以炼体闻名的宗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流转着细密的金纹,那是将金元素融入血肉的标志。
当叶凌天抬手行礼时,元墨敏锐地注意到少年袖口滑落的瞬间,露出一截缠绕着金丝的护腕——那是叶家秘法金蚕缚的修炼痕迹,能将灵力化作坚韧的丝线,在战斗中出其不意地制敌。
开始!
裁判长老话音未落,金丘宗弟子已如离弦之箭冲上前。
他的剑招大开大阖,每一次劈砍都带起金铁交鸣的爆响,剑身划过空气时留下的金色轨迹,如同画师挥毫泼墨般肆意
叶凌天却只是轻笑着侧身,金毒剑看似随意地撩拨,剑尖却精准点在对方攻势的薄弱处。
火星四溅的刹那,元墨瞳孔骤缩。
叶凌天的剑看似只擦过对手剑脊,实则在接触的瞬间,一缕不易察觉的绿芒顺着剑身钻入金丘宗弟子的掌心。
那是金毒剑特有的蚀骨咒,能顺着武器传导毒素,堪称防不胜防。
观战台上,白璃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用发间的海棠簪子戳着掌心,嘟囔道:叶凌天还是老样子,总爱用些阴招......
元墨沉默不语,他深知叶凌天的难缠,目光紧紧盯着擂台,试图从对方的招式中寻找破绽。
擂台上,局势已呈一边倒。金丘宗弟子的攻势愈发迟缓,额角渗出的冷汗竟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他强撑着挥出最后一剑,却在叶凌天旋身避开的同时,被对方剑柄狠狠砸在后颈。闷哼声中,少年踉跄着跪倒在地,手中长剑坠地。
叶凌天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手,金毒剑挑起一缕对方的发丝。剑尖划过的瞬间,青丝竟化作齑粉:金丘宗的炼体术,也不过如此。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却让观战席上不少人脊背发凉。当剑身调转,寒光直指对手咽喉时,白璃突然皱起眉头,轻轻了一声。
还不停手?白璃突然站起身,裙摆带起的劲风掀翻几案上的茶盏。
她话音未落,天剑宗宗主已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屏障,及时挡住叶凌天蓄势待发的杀招。
叶凌天收回剑时,脸上依然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一时失手,还望诸位海涵。”他朝主看台行礼,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落在白璃身上。少女皱着鼻子别过脸,往元墨身后躲了躲,嘟囔道:虚伪。
元墨望着叶凌天转身时衣摆扫落的几片金鳞——那是《叶金剑诀》修炼到高深境界的标志,每一片鳞甲都蕴含着锐利剑意。
他握紧腰间的君酒剑,感受到白璃温热的小手悄悄拽住自己的衣角。
逆徒,你可不许学他用毒啊。白璃的声音闷闷的,要赢,就光明正大地赢。
元墨低头,看见少女耳尖泛红。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发间的海棠簪子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嗯,听师父的。元墨轻声应道。远处,第三场比试的钟声已经敲响,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叶凌天消失的方向。
那柄泛着幽光的金毒剑,还有对方深藏在笑意下的杀意,都如同警钟般在他心头回荡。
主看台上,叶家主端起鎏金酒盏轻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第一剑魂望着元墨沉思的侧脸,折扇轻点棋盘:看出叶金剑诀的破绽了吗?
元墨收回视线,望向棋盘上交错的黑白棋子。
当目光落在那颗岌岌可危的白子时,他突然想起《流云剑诀》开篇的意至剑随四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云纹,他低声道:叶金剑诀看似无懈可击,实则......
话音未落,白璃突然拽着他的衣袖往前跑:别看啦!”
这最后一场比试的结界消散,血色残阳恰好坠入云海。
演武场上空漂浮的三十六座擂台缓缓降下,金属锁链摩擦的声响混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在暮色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元墨站在白璃身侧,看着叶凌天在叶家主的示意下向众人拱手,紫色道袍上的金线在余晖里泛着冷光,宛如淬了毒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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