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澜是在一种极度小心翼翼的氛围中醒来的。她刚动了动睫毛,就听到耳边传来傅廷渊压得极低、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声音:“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恶心吗?”
苏澜睁开眼,对上傅廷渊近在咫尺的、写满关切和紧张的脸庞。他显然早就醒了,一直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像……好多了。”苏澜感受了一下,胃里那种翻腾的感觉确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微的、空落落的感觉。
傅廷渊闻言,明显松了口气,但眼神里的紧张并未完全褪去。他先是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热,然后才轻柔地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背后垫了好几个柔软的靠枕,动作仔细得仿佛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或者你想吃外面的什么,我立刻去买。”他一连串地问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
苏澜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又觉得有点好笑:“不用那么紧张啦,就是正常的早孕反应,医生都说没事的。”
“那也不行,”傅廷渊态度坚决,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从现在开始,你最大。任何一点不舒服都不能忽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告诉我,想吃什么?酸的?辣的?还是清淡的?”
苏澜想了想,昨天那股恶心感让她对油腻的东西还是有些抵触:“嗯……想喝点清粥,配点爽口的小菜就好。”
“好,我马上让阿姨准备。”傅廷渊立刻拿起床头的内线电话,细致地吩咐下去,连粥要熬多久、小菜要哪些种类都一一叮嘱。
吩咐完,他又看向苏澜:“今天就在床上吃早餐好不好?别下地了,我端过来。”
“啊?不用吧……”苏澜失笑,“我哪有那么娇气,可以下床的。”
“听话,”傅廷渊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前三个月要特别小心。今天就在床上休息,所有事情我来。”
于是,苏澜体验了一把“女王”般的待遇。傅廷渊亲自去厨房端来温度恰到好处的清粥和小菜,小心地在她面前支起小桌板,看着她一口一口吃下去,时不时用纸巾帮她擦擦嘴角。
吃完早餐,傅廷渊又拿来温水和医生开的叶酸片,看着她服下。然后,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处理工作,而是抱来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办公,美其名曰“随时待命”。
苏澜想下床上个洗手间,脚刚沾地,傅廷渊就像装了雷达一样立刻出现在她身边,稳稳地扶住她的胳膊,一路护送到洗手间门口,还在外面守着,直到她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回床上。
“廷渊,你真的不用这样……”苏澜看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暖得不行,又有点无奈。
傅廷渊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她:“澜澜,我知道可能有点过度紧张。但这是我第一次做爸爸,你也是第一次做妈妈。我希望尽我所能,让你和宝宝都能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他握住她的手,眼神深邃而真诚,“让我照顾你,好吗?”
看着他眼底的恳切和爱意,苏澜任何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只能点点头,主动靠进他怀里:“好。但是你也别太累了。”
整个上午,傅廷渊几乎寸步不离。苏澜看书,他就在一旁处理邮件;苏澜想听音乐,他立刻去放舒缓的古典乐;苏澜只是稍微挪动一下姿势,他都会立刻抬头问“怎么了?需要什么?”。
午餐更是丰盛得离谱,阿姨按照傅廷渊的吩咐,准备了一大桌营养均衡又清淡可口的菜肴,傅廷渊几乎是用“喂”的架势,不停地给她夹菜,直到苏澜连连摆手表示真的吃不下了才作罢。
午饭后,傅廷渊哄着苏澜午睡。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直到她呼吸均匀地入睡。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傅廷渊的目光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忍不住伸出手,极轻极轻地抚上她尚且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他们爱情的结晶,一种混合着巨大喜悦和责任感的暖流充斥着他的胸腔。
下午,苏澜睡醒后,精神好了很多。傅廷渊征得她同意后,才陪着她到花园里慢慢散步晒太阳。他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步伐放得极慢,遇到稍微不平整的路面,都会提前提醒,或者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跨过去。
夕阳西下时,两人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苏澜靠在傅廷渊肩头,看着天边的晚霞,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宁。
“老公,”她轻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傅廷渊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
“谢谢你这么爱我,爱我们的宝宝。”苏澜抬起头,看着他,“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傅廷渊的心被这句话填得满满的。他吻了吻她的额头,郑重承诺:“这才只是开始。澜澜,我会用一辈子来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这一天,在傅廷渊无微不至、近乎“溺爱”的照顾下缓缓过去。对于苏澜而言,怀孕初期的些许不适,早已被丈夫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彻底冲散。而对傅廷渊来说,宠溺妻子、期待宝宝,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新、也是最甜蜜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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