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室狭小,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硬板小榻和些许杂物。苏澜裹着带有无心气息的僧袍,躺在坚硬的榻上,却毫无睡意。
月光从窄窗漏进来,在地上投下冷清的斑驳。
她知道,仅仅被允许留下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趁着他心绪未平、戒律松动之时,更进一步,将“依赖”与“亲近”的种子深植在他心里。
一个计划在她心中成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化形时那股不受控的恐惧(虽然大部分是演的),以及此刻独处一室、身处陌生环境的不安(这部分倒是真的有点)。酝酿好情绪,她猛地用僧袍捂住脸,肩膀开始轻轻颤抖,随即,压抑的、带着惊恐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偏室里响了起来。
起初是细微的,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然后,那哭声渐渐放大,充满了无助和彷徨,在夜深人静时,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禅房主室内,正在蒲团上试图重新入定的无心,捻着佛珠的指尖骤然顿住。
那哭声……像一根细细的针,不断刺探着他试图封闭的心防。
他眉头微蹙,告诉自己不应理会。妖物化形,心绪不稳实属正常,她需要自行平复。
然而,那哭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凄楚,其间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带着颤音的低语:“……怕……好黑……师父……呜……”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他身为“庇护者”的身份上。
他救了她,允她留下,若她因恐惧而心神受损,甚至引出体内未稳的妖力再次暴动……这岂非违背了他“度化”与“慈悲”的本意?
良久,就在苏澜以为自己的演技不够,准备加大音量时,偏室那简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了。
月光勾勒出无心清瘦挺拔的身影,他站在门口,并未踏入,声音在夜色中显得低沉而克制:“何事?”
苏澜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猛地从榻上坐起,宽大的僧袍滑落些许,露出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她仰起脸,脸上满是泪痕,琥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如同被水洗过的琉璃,里面盛满了惊惧和看到救星般的依赖。
“师父!”她带着哭腔唤他,声音软糯颤抖,“我……我做噩梦了……好可怕……这里好黑,我一个人好害怕……”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是无法控制本能般,赤着脚跳下床榻,如同之前还是小狐狸时那样,不管不顾地、轻盈地扑向无心,试图再次钻进他怀里寻求庇护。
然而,这一次,不再是毛茸茸的一团。
温香软玉撞入怀中,少女柔软的身躯隔着薄薄的僧袍贴靠过来,手臂更是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腰,脸颊埋在他胸前,温热的呼吸和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
无心整个人彻底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应该立刻推开她,用最严厉的佛法将她震开!可当他低头,看到她散落的墨发,感受到她身体无法作伪的颤抖,以及那透过衣料传来的、滚烫的泪水……
他抬起的手,悬在半空,那凝聚起的微薄佛力,竟无法击出。
“放手。”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不要……师父,求求你……就一会儿……”苏澜抱得更紧,仿佛他是无边黑暗中唯一的浮木,声音泣不成声,“就像之前那样……让我待一会儿就好……我保证不乱动……真的好害怕……”
她将“恐惧”和“依赖”演绎到了极致,完全将自己放在了一个需要被庇护的、脆弱生灵的位置上。
无心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失去了往日的平稳规律。怀中少女的体温、馨香、眼泪和颤抖,汇聚成一股强大而陌生的洪流,冲击着他多年修持的堤坝。
戒律在嘶吼,慈悲在叹息。
最终,那悬空的手,缓缓落下,却并未推开她,而是极其僵硬地、轻轻地,落在了她不断颤抖的背上,如同之前安抚那只受惊的小狐。
只是一个安抚的动作,却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莫怕。”他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得几乎融进夜色里,“仅此一次。”
他依旧站在原地,如同扎根的青松,任由少女依偎在他怀中汲取安全感,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她那看似无法承受的“恐惧”。
月光将两人相拥(尽管一方极其僵硬)的身影拉长,投在禅房的地面上。
苏澜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将脸颊更紧地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那失了节奏的心跳声。
她知道,这清冷佛子的防线,又被她撬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今夜,注定漫长。而他怀中的温暖,让她这只狡猾的狐狸,嗅到了更多胜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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