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天津三义村的王建军,打小就是个实打实的无神论者。村里老人讲的鬼故事、坟地遇鬼的传闻,他从来只当笑话听,总说 “人死了就是一捧灰,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信邪的主儿,偏偏阴差阳错进了城郊的火葬场当临时工。
刚去那会儿,王建军心里也犯过嘀咕 —— 毕竟天天要跟冰冷的尸体打交道。可没几天,他就摸清了这里的 “门道”:只要把死者家属伺候好,红包就少不了。有次赶上一个富商去世,家属塞给他厚厚的一沓钱,只要求把逝者打扮得体面些。王建军当时就明白了,所谓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儿体现得淋漓尽致。收了好处,他干活也格外上心,每天的日常除了用冰冷的清水给尸体擦洗干净,还要细致地抹上粉、描上眉,尽量让逝者看起来像活着时一样安详。
自然死亡的老人还好,皮肤虽没了血色,但至少完整。最让王建军发怵的,是那些因车祸、坠楼去世的死者 —— 有的缺了胳膊,有的脸被撞得面目全非,碎肉和骨头渣黏在衣服上,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混杂着血腥和腐臭的味道。这种高难度的整容缝合,从来轮不到他上手,都是由他的远房表叔刘师傅亲自操刀。刘师傅在这行干了快三十年,一手缝合技术堪称一绝,就算是碎得不成样的尸体,经他手缝补、塑形,最后也能恢复个七八分模样,在业内早就出了名。王建军能进火葬场,也是托了刘师傅的关系,所以他格外珍惜这个学习机会,每天都跟在刘师傅身后,仔细看他怎么下针、怎么调配颜料遮盖伤口,哪怕闻到尸体的腐臭味忍不住想吐,也硬憋着不敢出声。
那天傍晚,师徒俩忙完最后一具尸体,刚坐在休息室里想喘口气。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火葬场的路灯坏了两盏,昏黄的光线下,停尸房的铁门泛着冷幽幽的光。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声划破了死寂 —— 是医院的送尸车来了。王建军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新送来的尸体既能让他练练化妆手艺,要是运气好,还能从家属那得点 “辛苦费”。
可当他跟着刘师傅去接尸时,刚拉开送尸车的门,一股浓烈的馊臭味就扑面而来,差点把他早上吃的包子都吐出来。车斗里躺着的是个流浪汉,头发结成了油腻的团,上面沾着枯草和垃圾,衣服破得露着皮肤,上面满是黑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泥还是干涸的血。听送尸的护士说,是个好心大妈早上在垃圾桶旁边发现的,当时人已经硬了,报警后警察过来确认过死亡,才联系火葬场来拉。
“又是个没家属的。” 刘师傅皱了皱眉,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沙哑。王建军心里也凉了半截 —— 没家属,就意味着没红包,而且这尸体脏成这样,清理起来还得遭罪。可刘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严肃:“建军,记住了,人死为大,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流浪汉,到了这儿都得被尊重,该有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
王建军点点头,跟着刘师傅把流浪汉的尸体抬进了停尸房。停尸房里寒气刺骨,一排排铁柜透着冷光,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响,像是在倒计时。他打来热水,忍着刺鼻的馊味,一点点给尸体擦洗。指甲缝里的黑泥抠了半天,皮肤褶皱里的污垢洗了三遍才勉强干净。刘师傅在旁边看着,偶尔递过一块干净的布,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水声和停尸房里若有若无的冷气声。
好不容易收拾完,两人回到休息室,刘师傅点了根烟,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袅袅升起。王建军端着搪瓷杯,刚喝了一口热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 —— 声音是从停尸房里传出来的。
“什么声?” 王建军心里一紧,手里的杯子差点没拿稳。刘师傅也皱起了眉,掐灭烟蒂,起身走向停尸房:“去看看。”
王建军跟在后面,心脏 “砰砰” 跳得厉害,脚像灌了铅一样沉。停尸房的门虚掩着,冷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吹得他后颈发凉。刘师傅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扫过去 —— 刚才他们抬进来的那个流浪汉尸体,竟然从停尸床上滚了下来,正躺在地上剧烈扭动!
王建军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手电筒 “啪嗒” 掉在地上,光在地上晃了晃,正好照在尸体的脸上。那张脸毫无血色,眼睛紧闭着,可嘴巴却一张一合,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像破风箱在拉。更吓人的是,尸体扭动的时候,全身关节 “咔咔” 作响,像是生锈的零件在摩擦,胳膊和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骨头的束缚。
王建军僵在原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连呼吸都忘了。他眼睁睁看着尸体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弯曲着,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没洗干净的黑泥,朝着他的方向伸过来。
“别慌!” 刘师傅的声音突然响起,比平时沉了几分。王建军这才回过神,只见刘师傅从裤兜里掏出两串用红绳串着的五帝钱,快步走到尸体面前。那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扭动得更厉害,喉咙里的 “嗬嗬” 声也更大了。刘师傅没犹豫,左手按住尸体的肩膀,右手拿着五帝钱,快速绕着尸体的手脚缠了几圈。奇怪的是,当五帝钱碰到尸体皮肤的瞬间,尸体的动作突然就停住了,嘴巴也闭上了,又恢复了之前的僵硬模样,只有那双眼睑,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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