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不敢在晚上十点后走那条回家的路,不是因为偏僻,而是有些东西一旦遇上,就会像影子一样黏在记忆里,甩都甩不掉。这事发生在我刚换工作那年,公司离家不远,但要绕一条老城区的后巷,原本以为走熟了就不怕,没想到偏偏栽在了最熟悉的路上。
那天加班到快十一点,领导临时加了个方案,等我收拾东西出门时,写字楼的电梯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电梯下行时,灯光突然闪了三下,我下意识抬头看监控,屏幕里一片雪花,隐约能看到个模糊的黑影贴在角落,可电梯里明明只有我。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线路老化,毕竟老写字楼常有这种毛病。
走出写字楼,外面飘着小雨,湿冷的风裹着泥土味扑面而来。平时热闹的街道此刻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昏黄的光打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我裹紧外套,加快脚步往家走,心里盘算着赶紧回去泡个热水澡。走到后巷入口时,我犹豫了一下,这条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几家老住户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平时走还觉得有烟火气,今晚却显得格外阴森。
巷子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雨滴落在屋檐上的声音,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偶尔会踩到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走了大概一半,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身后好像多了个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像是拖着什么东西在走,“沙沙”的,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我心里一紧,想起老家老人说的,走夜路要是听见不明不白的脚步声,千万别回头,人肩膀上有三盏灯,回头就会吹灭,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我攥紧手机,假装没听见,脚步放得更稳,甚至故意放慢了速度。那脚步声也跟着慢下来,依旧跟在身后。巷子里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在墙上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探。我偷偷用眼角余光往后瞟,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巷子延伸向黑暗。可那脚步声明明就在耳边,越来越清晰,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像是湿泥土混合着腐烂叶子的味道。
就在这时,旁边一户人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只黄狗突然冲出来,对着我身后的黑暗狂吠不止,声音凄厉,毛发都竖了起来。我吓得停下脚步,那黄狗叫了几声,突然夹着尾巴跑回屋里,“哐当”一声撞上门。而那脚步声,竟然也在狗叫的瞬间消失了。我站在原地,后背全是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缓了几分钟,我实在不敢再待,拔腿就往巷子深处跑。快到巷口时,我瞥见墙角堆着些旧家具,其中一面穿衣镜斜靠在墙上,镜面蒙着一层灰。路过镜子时,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让我魂飞魄散——镜子里除了我,身后还跟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长发披散着,遮住了脸,正一步步跟着我。我猛地回头,身后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再转头看镜子,那女人还在里面,甚至缓缓抬起了头,透过散乱的头发,我看到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眼睛,正死死盯着我。
我尖叫一声,转身就跑,连滚带爬地冲出后巷。到家楼下时,看到小卖部的张大爷还在收拾东西,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冲过去喘着粗气说:“张大爷,您……您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人跟在我后面?”张大爷抬起头,打量了我半天,皱着眉说:“姑娘,你一个人跑回来的啊?刚才我瞅见你后面好像跟着个影子,还以为是我眼花了。”他顿了顿,又说:“这后巷最近不太平,前几天晚上,住在巷尾的王大妈起夜,看见有个白衣服的女人在巷子里晃悠,喊她也不应,走近了就不见了。你以后晚归还是绕条路吧。”
我谢过张大爷,哆哆嗦嗦地爬上楼。我们家住老楼,没有电梯,楼道里的声控灯时好时坏。走到三楼时,灯突然灭了,我跺了跺脚,灯没亮,反而听见头顶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楼上走。可我们这栋楼总共就四层,四楼的住户上个月刚搬走,房子一直空着。那脚步声从四楼走到三楼,停在我头顶,然后慢慢往下移动,像是在跟着我下楼。
我吓得魂都没了,摸着黑往五楼跑,掏出钥匙插进锁孔,手抖得半天插不进去。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终于打开门,我猛地冲进去,反手锁上门,还按下了门链。靠在门上,我大口喘着气,透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缓了好久,我才敢开灯。刚走到客厅,就发现茶几上的杯子动了一下,明明我出门时是倒扣着放的,现在却正过来了,杯口还沾着几滴水珠。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摇摇头想去洗澡,可刚走进浴室,灯突然闪了几下,灭了。我摸索着想去按开关,眼角余光瞥见浴室镜子里,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竟然站在我身后,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脸苍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刺眼,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吓得瘫坐在地上,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女人缓缓抬起手,冰凉的指尖快要碰到我的脸时,我突然想起包里有个护身符,是奶奶给我的,说能驱邪。我用尽全身力气,从包里摸出护身符,朝着女人的方向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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