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州牧府,内宅。
府内气氛与外间的兵马调动截然不同,带着一丝压抑的离愁。
吕布已换上出征的甲胄,只是未戴头盔,更显其英武逼人,却也带着征战前的肃杀。
正妻严氏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意,细心为他整理着甲胄的束带,一遍遍地抚平本已十分平整的衣襟褶皱。“夫君此去,万望珍重。沙场凶险,不比家中,切莫……切莫一味逞强。”她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担忧。
吕布对严氏还是保有几分敬重的,他握住严氏的手,语气放缓:“夫人放心,我自有分寸。家中诸事,还需夫人多多操持。”他的目光扫过严氏略显憔悴的面容,心中也有一丝歉疚,也有一丝复杂。
次妻糜涟站在稍后处,她出身徐州大族糜氏,姿态更为端庄持重。
她轻声道:“将军在外征战,妾身在府中,必当日夜为将军祈福。愿将军旗开得胜,早日凯旋。”她的话语得体,表达了关心,也暗含了糜氏家族对吕布的支持。
吕布对她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柔和,这个女子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也通情达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静静立于一旁的小妾貂蝉身上。
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洗去了曾经的铅华,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愁与了然。
她并未多言,只是上前一步,将一方绣着简单云纹的素净手帕轻轻塞入吕布甲胄内的衬袍口袋,低声道:“沙场风尘大,将军保重。”
她的动作轻柔,眼神复杂。
吕布感受到那方手帕的柔软,看着貂蝉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眸,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接触了这么久了,每一次见到她还是很惊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凭着什么样的毅力,才没有和她发生亲密关系。如果对严氏是美好的想象,不愿亵渎爱情,那对待貂蝉,他真的在拼命抑制身体的**。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欲念,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照顾好自己。”
告别了家眷,吕布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柔情、牵绊、**压下,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
他大步走向前厅,那里,还有一位来自寿春的“客人”在等着他。
袁术的使者韩胤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心中忐忑不安。
见到一身戎装、龙行虎步而入的吕布,他立刻堆起最谦卑的笑容,深深躬身行礼:“外臣韩胤,拜见温侯!温侯神威,更胜往昔!”
吕布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之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韩胤,并未立刻让他起身,只是淡淡地道:“韩使者不在寿春侍奉汝主,来我这下邳有何贵干?” 他刻意用了“汝主”,其中的疏离与意味不言而喻。
韩胤心头一紧,知道此行艰难,但使命在身,只得硬着头皮,更加恭敬地说道:“温侯明鉴。我家陛下……呃,仲家皇帝…”
他见吕布眉头微蹙,赶紧改口,“袁公深知以往与温侯有些许误会,皆因小人作祟。如今曹贼挟持天子,袁绍觊觎神器,天下汹汹,正需温侯这等英雄与袁公……,携手共进啊!”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吕布的神色,见吕布面无表情,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心中更是没底,只好抛出最重要的筹码:“为表诚意,袁公愿与温侯永结盟好,共抗强敌。并……并愿与温侯结为秦晋之好,特遣外臣前来,求娶温侯爱女,以成两家万世之谊!从此淮南、徐州一体,何惧曹、袁?”
说完,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吕布的回应。
吕布听完,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般刺向韩胤:“结亲?袁公路倒是打得好算盘。他如今自称天子,已是天下公敌,许都曹操奉诏讨逆,江东孙策宣布决裂,他自身难保,却想用一纸婚约,将我吕布绑上他的战车?”
韩胤冷汗涔涔,急忙道:“温侯误会了!袁公此举,正是看重温侯之力,欲与温侯共图大业!若得温侯之助,扫平曹、孙,则天下可定,届时温侯便是……”
“够了!”吕布打断他,猛地站起身,甲胄铿锵作响,“韩胤,你回去告诉袁公路,他的‘好意’,我吕布心领了。至于结亲之事……”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让他先守住他的寿春,再来谈其他吧!送客!”
不等韩胤再分辨,左右侍卫已然上前,“请”他离开。
韩胤面如死灰,知道联姻之事已然无望,只得狼狈而去。
看着韩胤失魂落魄的背影,吕布冷哼一声。他岂会不知袁术的盘算?
想拉他垫背,简直是痴心妄想。
女儿是他的珍宝,更是他未来布局的重要一环,岂能轻易送入袁术那即将倾覆的囚笼?
没把韩胤捆绑给送到许都去,真是给他面子了。不是不能,只是不愿罢了,曹操算什么东西。
要杀,我自己杀,还要把人送给他杀,那不是承认他比我地位更高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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