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及庭院的气氛,比正堂更为活跃不羁,这里是真正属于武将们的天地,弥漫着浓郁的酒精、豪迈的笑骂与**裸的沙场气息。
魏续和秦谊这两位新郎官,成了众人围攻的绝对主角,早已被灌得面色酡红,步履蹒跚。
魏续早已扯开了礼服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膛,他一只胳膊死死搂着侯成的脖子,另一只手挥舞着不知从哪儿抄来的酒坛,舌头发硬地嚷嚷道:“侯兄弟……!好兄弟!还得是咱们并州的老弟兄!来,再……再喝三百杯!谁先趴下谁是孬种!” 他那以魏续为首的小团体成员宋宪也在一旁起哄,端着酒碗大叫:“承业(魏续字)海量!侯成你小子别想熘!今天不把新郎官陪好,明天操练有你受的!”
侯成被勒得龇牙咧嘴,却也不甘示弱,笑骂道:“滚蛋!老子怕你不成!等你明天醒不了酒,看主公不收拾你!” 话虽如此,他还是就着魏续的手,又灌了一大口,引来一片叫好。
另一边,秦谊的处境也差不多。
他俊美的脸庞此刻如同染了胭脂,平日那份斥候首领的机警细腻被酒精冲刷得有些模煳,眼神也有些迷离。
曹性、魏越、成廉等几个并州老兄弟围着他,毫不客气地打趣。
曹性笑嘻嘻地拍着秦谊的肩膀:“宜禄(秦谊字)啊宜禄!行啊你!不声不响就把彭城杜氏的千金给娶了!那可是书香门第,规矩大得很!往后你这百步穿杨的手,是不是还得学着握笔杆子,吟诗作对啊?”
魏越此刻也带着几分戏谑,接口道:“没错!日后咱们秦将军,怕是也要变得文绉绉了,出门探马都不带,直接下帖子给曹操,约他阵前论道!哈哈!”
成廉声音洪亮,他直接端起两个海碗塞到秦谊手里,粗声道:“少废话!娶了士族女郎也是咱并州的好汉!是汉子就用酒说话!宜禄,这碗是兄弟们贺你大喜,是爷们儿就干了!庞兄弟,你别光看着,你也得来一碗!” 他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相对清醒的庞舒。
庞舒,作为秦谊的搭档,始终保持着几分沉稳。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既不似魏续那般放浪形骸,也不像秦谊被灌得如此狼狈。
见成廉点名,他也不推辞,端起一碗酒,对秦谊道:“宜禄,大喜之日,莫扫了兄弟们兴致。我陪你一碗。” 他话语不多,却带着可靠的力量,仿佛在告诉秦谊,后方有他,尽管喝。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饮而尽。
而在稍远一些的角落,丹阳兵系的许耽和章诳正站在一起。
许耽作为丹阳兵中务实派的代表,小口抿着酒,目光沉稳地扫过喧闹的人群,对身旁的章诳低声道:“魏续将军此番联姻,于我军中亦是好事。曹氏在丹阳旧部中根基不浅,能借此弥合缝隙,总是好的。” 他的态度代表了丹阳势力在权衡之后,选择融入并合作的主流意愿。
章诳闻言点头,目光机警依旧:“许将军说的是。” 。
许耽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做好分内事,温侯自有决断。” 他顿了顿,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魏续和秦谊,补充道,“况且,秦将军娶的可是杜氏女,这徐州的地面,他如今也算根深蒂固了。”
庭院中,火光跳跃,人声鼎沸。
魏续的狂放、秦谊的无奈与喜悦、庞舒的沉稳、以及众将各自的心思,在这酒香与笑闹声中交织,勾勒出吕布军中鲜活而复杂的众生相。
他们既是战场上无坚不摧的利刃,也是这乱世中有着各自盘算与情感的活生生的人。
此刻的狂欢,既是对同袍喜庆的祝贺,也仿佛是为未来莫测征途的一次蓄力。
吕瑞今日并未像寻常贵女般穿着繁复的裙裾,而是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绛色劲装,长发束起,更显得身姿挺拔,英气勃勃,眉眼间既有少女的灵动,也带着几分将门虎女特有的飒爽。
她并非安坐席间,而是如同一位殷勤的小主人,带着她麾下日渐成型的班底——神色恭敬的陈应、气度沉凝的剑师王越、以及目光锐利如鹰隼的史阿,主动穿梭于各席之间,向父亲麾下的文武重臣们敬酒致意,举止落落大方,言辞得体,令人侧目。
她首先来到张辽面前,双手捧杯,语气带着真诚的敬重:“文远叔叔,父亲常在府中提及,彭城防线如今固若金汤,让曹军不敢东顾,全赖叔叔日夜辛劳,统筹有方。瑞儿代父亲,也代徐州百姓,敬您一杯!” 她话语恳切,不仅点了张辽的功劳,更拔高到了守护百姓的层面。
张辽见状,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他举杯与吕瑞轻轻一碰,言语依旧简练却不失温度:“女公子过奖了。守土安民,乃辽职责所在。彭城之事,不敢有负主公重托。” 说罢,仰头将酒饮尽,眼中流露出对这位日渐成熟、明事理的“侄女”的由衷赞赏。
紧接着,吕瑞转向旁边面色冷硬的高顺。她深知这位高叔叔性格严谨,不苟言笑,便收敛了几分活泼,语气更为庄重:“高叔叔,丹阳新军军纪严明,战力日增,父亲每每提及,都称赞不已。您练兵辛苦了,瑞儿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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