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皖城东北方向的战场。
初夏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里弥漫着尘土与血腥。
远处广陵营的寨墙已残破不堪,喊杀声、箭矢破空声、兵刃撞击声混成一片。
桥蕤的两万大军如同盘踞的巨蟒,正全力绞杀这最后的猎物。
将士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胜利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东北地平线传来闷雷般的轰响。
声音迅速放大,化为千骑奔腾的震地轰鸣!
一道烟尘如黄龙卷地,向着桥蕤军侧翼狂飙而来。
烟尘最前方,一点赤红如火。
赤兔马!
马背上那员大将,束发金冠,银甲外罩绛红战袍,手中方天画戟寒光刺目——正是温侯吕布!
他眸中杀意如沸,赤兔马四蹄翻飞,快如赤色闪电。
身后,钢铁洪流奔涌。
陈卫、李黑率两百亲卫铁骑,人马俱甲,沉默如移动的山岳。
秦谊、庞舒领一千并州轻骑,刀出鞘、箭上弦,如群狼露齿。
一千二百铁骑,汇聚成死亡的飓风,直扑桥蕤大军那因全力围攻而薄弱的侧翼!
“骑兵!吕布的骑兵!”
“转向!长枪上前!”
桥蕤军侧翼军官嘶声呼喊,但太迟了。
百步、五十步、二十步——
赤兔马骤然加速,吕布单臂挥戟,动作简洁如劈开空气!
“轰——!”
烧红的利刃切入凝固的牛油。
铁骑洪流狠狠撞入敌阵,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吕布一马当先。
方天画戟化作死亡旋风,戟刃破空尖啸如鬼泣。
他只凭赤兔马的速度与自身神力,或劈或扫或挑。
戟光闪过,格挡的兵刃应声而断,披甲的躯体如纸撕裂。
残肢与血雨纷飞,赤兔马踏过之处,生生犁出一条血肉通道。
陈卫、李黑刀光如雪,将侥幸突破的敌军砍翻。
两百亲卫铁骑紧随其后,借战马冲力,长矛马刀肆意收割,铁蹄践踏一切阻碍。
秦谊、庞舒的轻骑在外围游弋,精准骑射点杀试图集结的军官与弓弩手。
桥蕤军侧翼,在这突如其来的狂暴打击下,瞬间崩溃。
士兵们惊恐发现,平日赖以自保的枪盾如此脆弱。
阵型被撕开巨大的血口,哀嚎遍野。
中军麾盖下,桥蕤正志得意满观望围攻,侧翼的喧嚣让他猛然转身。
看清那杆“吕”字大旗与魔神般的身影时,他脸色骤变,握紧剑柄。
“吕布!他竟敢……”
但战场经验让他迅速冷静,注意到更多细节。
吕布骑兵不过千余。
在穿透侧翼外围后,兵锋未向纵深穿插救援广陵营,也未直扑中军。
反而在造成足够混乱后,流畅划出弧线,甩开纠缠,转向离开。
短暂惊愕后,桥蕤心弦骤松,鄙夷与得意涌上心头。
“哈哈哈——!”他放声嘲笑,声传战场,“吕布!吕奉先!枉你号称天下无敌,却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无胆鼠辈!见我中军严整,便知难而退,望风而逃?可笑!可笑至极!”
他笃定吕布是见无法撼动根本,怕陷重围故而胆怯退走。
“传令!各部稳住,不必深追!重整队形,继续围攻广陵营,务求速破!”桥蕤挥手下令,语气轻松,“再派快马,告知刘府君,吕布已被我击退,让其依计夹击吕布本阵!”
他已想象与出城的刘勋前后夹击,歼灭吕布主力的场景。
笑声未落。
一个念头如冰水兜头浇下,桥蕤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不对。
吕布若真怯战,为何发动如此决绝冲锋?
若只为扰敌,代价是否太大?
那转向太过流畅刻意,仿佛……只为完成预定动作!
他不是逃了。
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我,也不是广陵营!
桥蕤猛地扭头,望向皖城方向。
阳光刺眼,但他清晰看见——皖城北门洞开,刘勋大军如开闸洪水汹涌而出,大部分兵力已投入战场,正与魏续、许耽的丹阳军缠斗厮杀!
“糟了!中计矣!刘府君危矣!”
桥蕤失声惊呼,脸色惨白如纸。
懊悔、寒意、后怕如毒蛇噬心,让他几乎窒息。
吕布哪里是救陈登?
哪里是真攻他桥蕤?
那凶猛无匹却浅尝辄止的侧翼冲击,根本是场精心策划的佯攻!
是演给城头刘勋看的逼真戏码!
唯一目的,就是利用他这支“大军”的存在,制造吕布“被迫行险”、“后背暴露”的假象,引诱刘勋放弃坚城,出城野战!
吕布从一开始要猎杀的,就是刘勋和那支倾巢而出的庐江军主力。
而他桥蕤,袁术麾下大将,连同数万兵马,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吕布诱敌大戏里最关键的一块“背景板”!
被玩弄于股掌,还兀自嘲笑对方无胆!
想到此处,腥甜涌上喉头,是极致的愤懑与羞愧。
他眼睁睁看着吕布那支“转向离开”的骑兵,在远方划出更大弧线,马速不减反增,锋镝所向,赫然是刘勋大军毫无防备的侧翼与后背!
死亡阴影,已笼罩皖城之下。
而他,救援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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