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着她唇吻下来,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就连呼吸都紧紧缠绕在一起。
姜晚黎完全没有防备,下意识想阖上齿关,却被他捏着下颌没法动弹。
傅闻砚往里吻了几下,抵在她后腰的手指顺着她尾椎一寸寸往下按,直到她腰身被迫软下来,才继续问:
“既然没忘,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连消息都没有一条。”
姜晚黎轻抿唇,脸不红心不跳地现场编:“这几天有些忙,还没来得及,我本来打算晚上发的。”
他轻笑:“是吗?”
“——那看来是我回来早了。”
傅闻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箍握在她腰侧的手掌往下,落在她撑在他膝旁的手背上,揉了两下她没戴婚戒、空荡荡的无名指,接着碾着她唇瓣再次吻下来。
外面雨势渐大,雨水打在窗上蜿蜒成一条条雨线,冷凉的风混着疾厉的秋雨在院中席卷,裹着秋日的肃冷。
而隔音绝佳的卧室中,却越发旖旎潮热,就连空气,都渐渐浸透了滚烫。
墙上的挂钟指针一点点划过十二点,姜晚黎腰酸得受不住,困倦和疲惫让她连眼都懒得再睁。
就在昏昏沉沉、脑子都要转不动、只想快些睡觉时,冷不丁的,耳边听到一句:
“在傅太太心里,我们是什么样的夫妻关系?”
这几个字就像落入平静水面上的沸水,让姜晚黎昏涨的思绪骤然清明,连那些攒聚的困意都消退的一干二净。
她睁开眼,对上他目光,犹豫两秒,回了个很官方的答案:“正常的夫妻关系。”
他看她两眼,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刨根问底似的,掌心虚按在她汗津津的小腹上,再次追问:
“哪种正常的关系?”
姜晚黎捏不准他到底想听什么答案。
最后,勉强转着累到极致的脑子。
斟酌着、概述性地说:
“……领了证、办了婚礼,北城人人皆知的联姻关系。”
确实是人人皆知。
人人皆知到,这三年来,但凡有人提到她和傅闻砚任意一个,都会顺带说起对方的名字。
姜晚黎昏睡过去时是凌晨一点。
或许是今天晚上提到了太多次她和傅闻砚的这桩婚姻,连梦里都是三年前的事。
姜、傅两家的联姻,和北城上层圈子里任何一对豪门联姻都不一样。
在结婚之前,她和傅闻砚,可以说毫无交集,虽然同在北城的上层圈子,却也仅仅只限于认识的关系,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那时候姜家出事,父亲病重,集团岌岌可危,走投无路之际,姜晚黎找遍了圈子里所有她能用的关系,都没有想过去求傅闻砚。
因为太疏远,八竿子打不着一块。
姜家对于权势滔天、首屈一指的傅家来说,完全没有利益价值。
在豪门圈中这种凡事靠家族利益来维系的交情,就算她去求了傅闻砚,也无济于事。
她没想过将迫在眉睫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根本走不通的道路上,但偏偏,在不慎被人下药后,竟阴差阳错地和同样被下药的傅闻砚发生了关系。
那时候在酒店醒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顾不上浑身的酸痛,裹着被子坐起身,一转眼,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瞧见正看着她的傅闻砚。
相比于她的惊惶无措,傅闻砚冷静得多,就连情绪都没什么变化。
“外面有很多记者,大概五分钟后到酒店。”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语调平稳,神色淡然,就像只是在说一件稀疏常的小事。
姜晚黎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头一遭面对这种情况,整个思绪乱得像缠成一团的麻线,扯都扯不开。
傅闻砚看她几眼,按灭燃了一半的烟,说第二句:
“姜小姐有未婚夫吗?没有的话,我们结婚。”
姜晚黎呼吸都停了下来。
他神色始终不徐不缓,迎着她看过来的目光解释:
“那些记者是有备而来,拍到些不该拍的,对傅氏影响不小。作为补偿,傅家会替姜氏解决这次的公司危机,并为姜总提供傅氏的医疗资源。”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给出的条件,都是当时的她拒绝不了的。
而她只需要点下这个头,姜家那时所有的困境全部都会迎刃而解。
签合约的时候,姜晚黎抑着指尖的颤,什么都没提,只问了傅闻砚一句:
“等风波过去,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他视线在她身上落了瞬,没给明确日期,只模糊道:“合适的时候。”
姜晚黎以为这个‘合适的时机’会很快。
半年,一年,最迟应该不会超过两年。
但没想到,从签合约领结婚证到现在,三年都过去,而这段阴差阳错的婚姻,还在继续。
——
一夜的暴风雨在黎明前消得干干净净,层层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射下来,空气中氤氲的潮湿很快被驱散殆尽。
姜晚黎埋在被子里,将近中午,才浑身酸痛地醒来。
腰身疼得像被什么东西碾过,她眼皮还没睁开,眉头就先皱了起来。
手机在床头震动,姜晚黎一手按着腰,慢慢撑着身子将手机扒拉过来,扫了眼屏幕,是方岚的电话。
指尖滑下屏幕接通。
在拿手机的时候,注意到床头还有一份文件和一个包装奢华昂贵的珠宝盒子,姜晚黎往外挪了点距离,将文件和珠宝盒拿过来。
她没管压在文件上头的珠宝盒,将之放在一旁,先翻开了那份文件。
电话中,方岚正尽职尽责地询问姜晚黎:
“大小姐,下午关于c.R科技风投的项目会,您还来吗?”
卧室中,文件翻开,白纸黑字的【c.R科技项目合同书】几个大字率先映入眼帘,姜晚黎指尖顿了下,迅速翻到最后一页,一眼就看到c.R科技总部的公章明晃晃地盖在上面。
没听到姜晚黎出声,方岚拿下手机看了眼还在通话中的屏幕,才接着开口:“大小姐?”
姜晚黎回神,捏着这份明显是傅闻砚手笔的项目合同书,对方岚说:
“下午的项目会不开了,我待会儿去公司。”
电话挂断,姜晚黎看向项目书旁边的小盒子,打开后发现里面是颗d级高净度的稀有钻石。
这颗钻石她有点印象。
好像是a国拍卖会上的压轴品。
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和乔舒宁打电话时,她还跟乔舒宁开过玩笑,让她顺道帮她把这颗稀有品质的钻石拍下来。
乔舒宁参加画展的地方和拍卖会不远,她特意去了,但没拍到。
那枚压轴品在中途就被人提前拍走了。
气得乔舒宁拍卖会都没结束,就给她打了长达半个小时的电话吐槽那位生生用权势打破拍卖会规矩的买主,说对方连让别人竞拍的机会都不给。
更气人的是,乔舒宁后来专门让人打听了那位权势滔天的神秘买主是什么身份,结果任何信息都查不出来。
姜晚黎没想到,这颗钻石居然在傅闻砚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