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黎没再多问,因为车子竟在掉头往外走。
她上车的时候,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都没发现今天司机也在。
看着窗外掠过的灯影,她回头问傅闻砚:
“我们这是去哪儿?”
“酒店。”他嗓音平静,目光与她对视,陈述的口吻说:
“我们大小姐昨天不是嫌车里空间小不舒服?今天换个地方。”
无言以对的姜晚黎:“……”
车子在宽敞宁静的道路上往前,很快停在最近的七星级酒店前。
进电梯去顶楼专属总统套房时,姜晚黎瞥了眼显示屏上一个个跳动的楼层数字,低声说:
“今天晚上还回去吗?”
傅闻砚将人抱进怀里:“看你。”
姜晚黎今天没换睡衣,外套里面是一件米色的长款裙子。
从浴室出来,被压在床上,他吻从唇角落向颈侧时,她忽然偏头,被男人单手扣着反压在床上的手腕无声挣动着,忙声提醒:
“不能留印子——”
“我解释不清楚!”
傅闻砚撑起些身看她,“昨天有?”
“怎么没有。”她从他掌中挣出一只手腕,对他指着经过一整天、才刚刚消下去的脖颈侧面,“就这儿,我早上刚下楼就被我妈看见了。”
姜晚黎在傅闻砚面前虽没多少底气,但不让他弄出印记的话,说的很硬气。
“不能弄出痕迹,今天要是再有新吻痕,我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傅闻砚笑了声,掌心轻揉了下她头顶,话中带着点无声的宠溺。
“知道了,不会再有印迹。”
他吻下来,低磁的嗓音低低钻进姜晚黎耳朵中,“大小姐,还有别的要求吗?”
姜晚黎耳朵尖动了下,卷长的眼睫紧紧闭着,想了想,又问了一遍刚才那个问题:
“今晚还回去吗?”
“看你,你不累就回去。”
姜晚黎想说她肯定不累,昨天晚上她不就回去了,但她低估了她今晚的体力和精神,**将歇时,她累的连澡都懒得洗。
闭上眼就想睡。
傅闻砚看着床上连动一下都不想动的姑娘,知道她不清洗睡不踏实,掀开她往身上拽去的被子,将人抱起来去了浴室。
沾水的瞬间,姜晚黎累极的思绪清醒了几秒,她手撑在他手臂上,怕自己滑下去,精致潮湿的眉梢微蹙了蹙,忽而想到一件事,问他:
“刚才最后一次,做措施了吗?”
傅闻砚掬一把水浇在她肩上,冲洗完,掌心向下,眼也没抬,“做了。”
姜晚黎放下心来,实在不撑住,刚被他抱出浴室,就沉沉闭上了眼。
本来只想短暂眯几分钟缓一缓精神,但当再次睁眼时,外面天都亮了起来。
没关严的遮光窗帘缝隙中,刺眼的晨光往里照进来很是醒目。
床上的女子一激灵,瞌睡虫立刻轰散。
她立刻从傅闻砚怀中出来,环在腰上的有力手臂因为她骤然的动作让抱着她的傅闻砚也睁开了眼。
“完了完了,天都亮了?”她声音都有点慌,立刻从床头扒拉过来手机看几点了。
“不到六点。”他嗓音醇缓,拥着猛地起身但因为起得太急差点头晕的姑娘,“还睡会儿吗?”
姜晚黎摇头,恨不得瞬移回庄园,“不能睡了,我爸都快起床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话间,她尾音顿了顿。
腰腿上的酸疼让她很有自知之明,她自己肯定开不了车,最快的法子,是他送她一段。
所以,上一句话说完。
她停住推开他手臂下床的动作,转头看向他:
“你待会儿有安排吗?送我回去。”
听着她后半句没多少询问、因为焦急都带上几分命令的口吻,傅闻砚牵了下唇角,深眸掠过她无意识按在他手腕上的秾白指尖。
“换衣服,送你回庄园。”
得到他的同意,姜晚黎忍着腿软从床上下来。
昨天的衣服脱在了浴室,她放下手机想去浴室找,刚动就被傅闻砚握住手,“穿新的。”
她顺着他的指向往另一侧的室内沙发上看去,几个崭新的高定包装袋整齐放在上面。
姜晚黎不免意外,边往沙发走边问:“什么时候让人送来的?”
“昨天晚上。”傅闻砚一颗颗系衬衣扣子,“你睡着之后。”
十几分钟后,姜晚黎收拾完跟着傅闻砚从总统套房出去。
回去的路上,等红灯的间隙,他指骨漫不经心在方向盘上轻敲,问了她一句:
“什么时候回国?”
姜晚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场交易还没完。
她犹豫片刻,没直接回。
而是看过去先问他:
“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下午。”他给了她一个时间,说完,侧目对上她视线,询问:
“要跟我回家吗?”
在他注视中,姜晚黎唇瓣微抿了抿,心里算着这两天的计划,几秒后,声音有点低地说:
“……明天我有点安排。”
“嗯。”他也不急,似在等着她说下去,听听她的计划。
姜晚黎只得接着道:“后天下午应该能回去。”
阜西集团的项目刚有点入正轨,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迟则生变。
没有这个项目,她可以初十以后再回国。
但今年,初五或初六就得回去处理工作了。
傅闻砚没再说什么。
酒店距离庄园很近,又过了两个路口后,已经隐约能看见庄园的影子。
天已经大亮,姜晚黎不敢让他送到林荫路,在距离庄园外的林荫路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就出声让他停车。
“就在这儿吧,剩下的我自己过去。”
傅闻砚看了眼前方的距离。
在她再三要求下,踩下刹车。
车子还没停稳,姜晚黎就着急地解了安全带,傅闻砚看着她急着开车门下车,眼底一片沉静,拿过打火机,冷指敲出一根烟,垂眸点燃。
随着车门关上,单向车窗无声降下。
姜晚黎怕被人看见,很想转身就走,但也怕傅闻砚生气,硬生生压着动作,从车窗中先跟他低声说了句:
“我走了。”
傅闻砚手搭在窗外,弹着烟灰,浓墨漆沉眼底微淡,“嗯。”
姜晚黎捏不准他生不生气,正想再多说一两句维持下与‘甲方’的关系,还没开口,就见傅闻砚慢条斯理地往她侧前方示意了下。
沉懒语调像是提醒:
“你那见不得光的关系快兜不住了。”
姜晚黎瞬间闭嘴。
一个字没再吭。
迅速转身以最快的速度、绕过侧前方晨起散步的两个大爷,从另一侧平时人较少的林荫路溜去了庄园。
走到一半,快走到外面喷泉雕塑时,清晨静谧的椴林分岔路后,一道惊讶中带着点讶异的熟悉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