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黎走向沙发区后面的内配奢石书桌,打开电脑,接着白天没处理完的邮件继续看。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一分一秒跳动。
在十点整时,房门被推开。
傅闻砚开完会从外面进来。
“还没处理完?”
姜晚黎没注意到他进来,听到他声音,她回复邮件的指尖停住,将页面保存,就打算退出邮箱。
“差一点点,你开完会了?”
“嗯。”
傅闻砚拦住她退邮件的手,领带随手扯开放在一旁,“不急,等你忙完。”
姜晚黎回头看了眼他。
他注意力没多少在她这边。
拿手机看了几条消息就去了浴室。
他走后,姜晚黎看着回到一半的邮件,指尖重新落在键盘上,将这封邮件回复完。
傅闻砚洗澡很快,他从浴室出来时,她刚把落下的进度收尾。
“弄完了?”
她颔首,“弄完了。”
姜晚黎合上电脑,快速收拾完东西,一转身,直接撞进他怀里。
他搂住她腰,还沾着几丝潮热水气的掌心隔着丝绸睡衣贴在她腰肢上。
姜晚黎下意识抬头。
他扣着她下颌,先一步吻下来。
手机边缘叩按在桌角,硌得掌心有些疼,姜晚黎指尖松开几分力道,无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腰身贴着桌棱被抵在桌上。
“唔……”
“别咬。”
傅闻砚叩开她唇齿,厮磨滚烫的吻往里深入,姜晚黎眼睫蔌抖着低颤两下,微屏着呼吸阖上眼。
男人手掌从她腰上向下,隔开她和桌棱挨着的那处,掌心在她腰上揉了几下,接着,托住她腰臀,将人放在了桌面上。
姿势的改变,让接吻更容易。
只是他刚往里吻了两下,姜晚黎就微蹙起了眉。
“怎么?”他揉过她手腕内侧,微麻的痒让姜晚黎睫尾颤得更甚。
另一只没被攥握着的指尖撑按在身下的桌面上,丝丝缕缕往指腹上钻的凉意让她不自觉蜷起指尖。
“有点凉……”
她声音被他亲得发软,蹙着精致的眉梢抿着唇瓣说两个字时给人一种不自觉撒娇的错觉。
傅闻砚垂着眼皮往她身下看了眼。
主卧内配的书桌台面是进口的铂金钻奢石,再加上整个澜庭婚房一年四季都是恒定的最适温度,常理来说,并不会很凉。
但怀里的姑娘娇气,外面寒风刺骨的天气中,本能地排斥桌面这种带着凉意的地方。
“那换个地方。”
他们在婚姻存续期间的那三年,像书桌这种地点,也没做过。
绝大多数都是在床上。
或者浴室。
姜晚黎被傅闻砚抱到床上,后背刚接触到床面,他就按着她的腰吻了下来,质感柔软的睡裙凌乱推堆到腰间,温腻瓷白的肌肤上还有几个昨晚没消下去的指痕。
半夜变了天,寒风呼啸着在外肆虐。
昏暗旖旎的卧室中,一片潮热中,被男人拢在怀里的女子眼尾洇的潮红。
好一会儿过去,她勉强松开压紧的唇角,反复犹豫好一会儿后,靠在他怀里小声地喊他名字。
“傅闻砚……”
他低头看她,唇角似扯非扯。
“大小姐,又怎么了?”
她揪着眉头看过去。
室内昏暗,未必看得清。
仗着黑暗的遮掩,她很轻地动了动唇。
傅闻砚听到了她极低声的那两个字。
他笑了笑,握在她后腰上的手掌摩挲着揉了揉。
“结婚那三年,怎么不见我家太太喊腰疼?”
姜晚黎很想怼他两句。
因为那个时候频率没这么勤。
就算天天同床共枕的那些日子,中间至少也会隔一天。
不像现在。
她腰本来就没恢复。
第二天睁眼醒来时,外面又下了雪。
白茫茫的,已经落了一层。
姜晚黎边揉腰,边拿过手机裹着被子看了好一会儿消息,才起床去洗漱。
下楼的时候,傅闻砚还没去公司。
见她下来,他视线从晨报上离开,抬眼看过来。
目光在她腰上停留片刻,才问:
“今天姜氏什么安排?”
姜晚黎忍着酸疼,轻声回:“处理昨天定下的项目。”
傅闻砚知道她说的是哪些项目。
他放下报纸,“那去傅氏总部?”
姜晚黎看过去。
他随口解释:
“离得近方便沟通细节。”
姜晚黎想了想,点点头,“行。”
另一边,在他们协商的功夫,张姨已经把早餐摆在了餐桌上。
饭后,姜晚黎带上电脑,坐傅闻砚的车去了傅氏集团。
他董事办中相对来说很安静。
但中间不乏时不时有副总或高层过来汇报或协商。
要在这里待一天,被进进出出的傅氏高层看着她占用傅闻砚半张办公桌总归不像话,所以姜晚黎今天在过来后,直接拿着电脑去了她昨天物色好的纤皮月牙台桌。
连理由都不用再解释。
因为一早刚进董事办,行政部门的经理和一位手中拿着方案的副总就等在了董事办中。
姜晚黎顺理成章坐去了别的地方。
十点左右。
傅闻砚开完例会回来,见会客区后面台桌前姜晚黎拿着项目书低声交代方岚细节,他按下内线,正要喊林诚过来,问问秦森集团和兴拢集团的进度。
静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上,老爷子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傅老爷子在一个月前就回了国外度假庄园。
卸权后,他懒得再管公司中的任何事,有傅闻砚坐镇傅氏,平常更是不关注任何和集团有关的消息。
直到昨天,和老朋友聊天时。
偶然听说了姜家再出危机的事。
那天他叮嘱让傅闻砚平日多帮衬姜家那孩子时,他只随意“嗯”了声。
老爷子怕他没听进去。
真放任不管袖手旁观。
不放心地特意打电话过来。
等傅闻砚这边接通,心里放不下的老爷子第一句话就是问:
“我听说姜氏集团出了点事?”
傅闻砚只听这么一句,就已经猜到素来不理会集团琐事的老爷子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目的。
他“嗯”了声。
视线停落在姜晚黎那边。
项目的事已经说完,方岚点着头和姜晚黎说了两句话,很快抱着文件放轻动作出去。
电话中,老爷子话声止不住。
怕他不肯帮忙,苦口婆心的叮嘱都像带了两分命令。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你说,你可不能真袖手旁观,那孩子身后没人,一个人撑着姜家不容易,你给我命人去帮——”
傅闻砚垂下眼皮,打断:“已经帮了。”
老爷子话音倏地一停。
他也不觉得尴尬。
听到这答案,轻“啊”一声,很自然地揭过这个话题并准备结束电话:
“哦,已经帮了啊,那行。”
“那没事了。”
“你们处理公司的事吧,我还约了别人下棋,不说了。”
“对了。”临挂断前,老爷子又重新拿过手机,“你帮忙就帮忙,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这次说完。
他没再给傅闻砚开口的机会。
生怕他反悔似的。
径直掐断了通话。
—
九点半股市开盘。
贺氏集团内。
钟禹看着姜氏集团今日的股票情况,向办公桌后不知在想什么的贺煜川汇报:
“……有傅氏昨天高调入股姜氏集团,姜家刚变动时撤走的投资商以及在夏呈集团和姜氏之间观望的合作商,纷纷都跟着选择了姜氏,目前股价相对于昨日开盘,已经大幅度增高。”
“就按照股票走势来看,这次危机已经不再那么棘手。”
贺煜川看着平板上的开盘情况,并没说话。
他办公桌左上角,是方岚昨天按照姜晚黎的指示送还来的贺氏重点项目的合同书。
贺煜川一直没让人动。
钟禹看了几眼那些文件,动了动喉咙想说些什么。
但最后,并未说出来。
两分钟后,贺煜川目光从平板上收回,瞥见那一摞她一个都没收的项目,手背上青筋略微鼓起。
嗓音中敛着不易让人察觉出的涩,问钟禹:
“她今天去集团了吗?”
钟禹看了眼他,低头,“好像没有。”
他道:“我刚才去姜氏对接项目资料,中间碰见了方秘书,问了她之后,她说她们大小姐今天去了傅氏总部,可能不回姜氏。”
贺煜川下颌无声绷紧。
眼底一片晦暗涩然。
他没再问别的,只让钟禹出去。
总裁办中安静下来。
连空气中的凝固逼仄都在无限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