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销号造谣引起的那段视频热搜虽然在全网迅速被撤,但那一小时的传播量不小,就连有事没事常在网上冲浪的纪家二少纪临安都吃到了瓜。
不过他今天冲浪的网速不高,瓜只吃了个大概,只保留下来那段十秒的视频。
北城市中心黄金地段私人会所‘竹篁’三楼包厢,纪临安坐靠在休息区真皮沙发里,看着手机中手快保存下来的绯闻视频,咬着烟说:
“除了三年前那次,这应该是咱们傅总仅有的一点桃色绯闻了吧?”
不远处台球桌上,裴言旭将最后一个球打进洞,扔下球杆往这边走来。
撩起眼皮觑了眼什么瓜都敢乱吃的纪临安,语气不咸不淡开口:
“三年前和姜家那次是真的,有傅闻砚的默许,你看谁看撤热搜?再看看今天这出,一个小时不到就全网被撤了,现在连个标点符号都搜不出来,孰真孰假,只要不瞎,估计都看得出来。”
纪临安轻“啧”了声。
还真又登微博搜了下。
果然连个相似的帖子都搜不出来。
“不过说起撤热度——”他将手机扔在桌上,看向在对面坐下倒酒的裴言旭,“这手段,看着倒不像傅氏的行事风格。”
话没说完,就见周景淮一脸仇大苦深地从外面推门进来。
裴言旭顺势递过去一杯酒。
周景淮接过来两口灌下,
被今天这出离奇的热搜搞得满肚子火,酒杯还没放下就开始吐槽:
“今天那热搜你们看到了吗?我真是开眼了,这年头造谣特么全靠一张嘴了!上下嘴皮一磕一碰,黑得都能给你p成白的!”
恰巧纪临安的手机亮着屏,屏幕上正是那段机场视频,从知道热搜的消息开始,一分钟没敢停、忙得晕头转向的周景淮这会儿看到这段被p的连真相他妈都快不认识的视频更是来气。
他指向屏幕,“就像这破玩意儿,要不是我当时就在现场,我都差点信了他们嘴里的胡说八道。”
周景淮义愤填膺:“总共一分钟的正常交谈,被他们这么一剪,角度一换,再加点运镜,亲妈来了都不认识原视频是什么样!”
当时他刚从周家出来,收到助理紧急发来的视频内容,整个人都愣住,那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做梦。
还有网上那些言论。
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那些话,他们敢说,他都不敢看。
纪临安看看自己的手机,再看看眼前气的火冒三丈的周景淮,突然回过味来:
“那热搜,你撤的?”
周景淮瞥他一眼,“当然是我撤的。外人看不明白,我们几个还能看不明白?咱们傅总要是有离婚的念头,他和姜家的联姻能维持三年,到现在也不见他们有离婚的征兆?”
他动作要是不快点,赶在傅闻砚得到消息之前把这个乱摊子收拾完,就上午热搜那疯狂劲,他怕他的妹妹和他身后的周家都得折在这场子虚乌有的热搜里。
裴言旭五指转着酒杯但笑不语。
说到姜家,倒让他想起好几年之前的一些往事来。
那个时候傅闻砚和姜晚黎还没结婚,不像现在,不管谁提起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想起另外一个。
那个时候,说到姜家的这位大小姐,十次有九次被一道谈论到的,是另一个名字。
——贺家,贺煜川。
姜晚黎是姜家独女,从小被姜家上下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养大,容貌皮相放眼整个北城无人能及,性情也被养的直率娇气。
贺家和姜家不像姜家和傅家这种,连续两代几乎没怎么来往。
贺家和姜家是实打实的世交。
姜晚黎和贺煜川更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在别的豪门千金十**岁热衷于逛街、聚会、疯狂结交朋友发展友情的时候,姜家这位不喜束缚的豪门小公主却热烈地热衷于自然界的原始美景。
清晨山顶的日出。
湖畔落日的余晖。
冰岛芬兰的极光。
西北策马奔腾的草原。
和同年龄段的绝大多数女孩子们一样,姜晚黎也喜欢在各种喜欢的场景拍照发朋友圈、发微博。
几乎日更的朋友圈和微博九宫格里,每一张照片中,都能找到贺煜川的身影。
那个时候的北城,所有人都默认姜家和贺家联姻是毫无悬念的板上钉钉的事。
生在世家,婚姻大多听从家族安排,像姜晚黎和贺煜川这种,门当户对、顺势联姻的情谊,很难不让人羡慕。
甚至就连他们这个和姜晚黎那边互不打扰、称得上井水不犯河水的圈子,都时常有人提起姜晚黎和贺煜川这一对神仙眷侣。
裴言旭记得,那些狐朋狗友第一次当着傅闻砚的面提到姜晚黎,是在五六年前的一场私人聚会上。
有几个人喝多了酒,又悲催地赶上家里人逼着联姻,郁闷之下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起了姜家那位小公主。
能参与他们这种私人聚会的,身份地位都是差不了太多的,其中大多数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姜家和傅家多年前的恩怨。
当时嘴快的那个二世祖一个没留神,当着傅闻砚的面说起姜家和姜晚黎时,整个包厢都短暂地静了一下。
离得近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慢慢看向最里侧座位上始终没说话的傅闻砚。
那个时候的傅闻砚已经接手了傅氏,集团旗下的产业和国外不少子公司的市值在他手里连翻扩增,傅家的权势地位和影响力在世家圈里已经甩了他们一大截。
不少人悄悄给那位喝多的悲催蛋捏了把汗。
甚至有人想过去捂住他的嘴。
当着傅闻砚的面,大肆提和傅家有旧恩怨的人,还一口一个羡慕,这不是妥妥找不痛快么。
但傅闻砚却没什么反应。
眉眼半敛、神色淡淡地把玩着打火机,像是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又像是分了一两分神过来,不走心地听了两句。
喝上头的那位二世祖对此浑然不知,趴在卡座上足足说了快半个小时的姜晚黎和贺煜川。
直到最后,傅闻砚也没阻止过一句。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们才知道傅闻砚并不在意姜、傅两家多年前的那点旧恩怨。
渐渐的,之后的聚会酒桌上,也没人再特意避讳姜家和姜晚黎这些字眼不提。
裴言旭的思绪被对面往包厢门口连看几眼的纪临安扯回来:
“三哥忙工作没空来就算了,季逾白那家伙呢?也不来了?他有一个多星期没露过面了吧?”
周景淮都不好意思提他:“季逾白?你去傅氏总部休息室,准能碰见他。”
纪临安轻啧,“还在磨他新开的公司的那事?”
裴言旭笑了笑,接话:“如果用一个星期能磨得下来傅闻砚松口,那家伙做梦都能笑醒。”
周景淮深以赞同。
季逾白天天狗皮膏药似的赖在傅闻砚那里,可不是单纯让傅闻砚给他把关新开‘公司’的未来方向。
而是绞尽脑汁的拉傅闻砚给他当靠山。
季逾白因为不务正业和不听家里的管束,从小没少被他爹揍,不过每次都算小打小闹,揍过之后,季父气消了大半,季逾白再能屈能伸地过去道两句歉,这事便过了。
但这回不太一样。
将那逆子狠狠揍了一顿不说,心里压着火气的季父直接停了季逾白的卡,断了他所有的开销。
走投无路、这次又不肯轻易‘认错’的季逾白实在没了法子,足足憋了两天,终于憋出了一个大招。
——自己开个公司。
自己管着经济大权。
省的以后他家老爹用惯了这一手,每次吵架都断他生活费,被生存问题卡脖子。
只是理想很美好。
现实很残忍。
没有启动资金,季逾白只能找人借钱或者和别人合伙开公司。
好不容易熬到启动资金有了,合作伙伴也有眉目了,眼看着第一步就要迈出去了,季董事长出手在里面一拦,启动资金泡汤了不说,合作伙伴也跑了个干净。
季逾白被逼的没有办法,直接将主意打到了傅闻砚身上。
季父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伸到傅氏和傅闻砚头上去。
只要傅闻砚能点头‘入股’他的公司,以后生活费卡脖子这种威胁,就再也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