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透过营帐的缝隙。
吕玲绮悠悠转醒。
浑身传来一种陌生的酸软,让她下意识蹙了蹙眉。
少女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昨夜那些疯狂而羞人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涌。她拉起被子,将自己滚烫的脸蛋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在半明半暗中闪烁不定的眸子。
许久,她才从被窝里探出头,掀开被子,忍着身体的不适坐起。一件宽大的内袍搭在床边,她拿起披在身上,赤着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足,轻手轻脚地走下床。
绕过屏风,她看见了那个男人。
刘策早已穿戴好那一身玄帝甲,正负手立于一幅巨大的荆州军事地图前。他没有看她,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地图上那交错的线条与标记之中。
她悄无声息地走上前,伸出略带颤抖的手,为他整理着铠甲背后一片微微翘起的甲叶。
“醒了?”
刘策没有回头,声音平静。
“嗯。”
吕玲绮轻轻应了一声,动作愈发轻柔。这种无言的亲昵,带着一种青涩的默契,让她心安。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亲卫沉稳的禀报声。
“启禀主公!江东急报!”
一个传令兵快步入内,单膝跪地,高举军报:“孙策将军已尽起江东水陆大军,舰队沿江而上,前锋已过寻阳!孙将军传话,静候主公号令,随时可向江夏发起总攻!”
刘策霍然转身。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好!”他一把接过军报,大笑道,“南面的钳口已经就位!”
他大步走向帐外,洪亮的声音传遍中军。
“传令周瑜、郭嘉!全军拔营!目标~新野!”
~
当刘策的大军,向荆州腹地碾压而来时,襄阳城的州牧府内,早已是愁云惨淡,人心惶惶。
“来了!他们来了!刘策的大军已经出了新野!孙策也从江夏杀过来了!”
荆州牧刘表在堂中来回踱步,华贵的衣袍被他走得褶皱不堪,那张往日里养尊处优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恐与六神无主。
“南北夹击!这是要我荆州的命啊!怎么办!你们快说啊!怎么办!”
堂下,蒯越、蔡瑁等荆州文武一个个低头不语,面有菜色。
唯有客席上的刘备,依旧端坐着,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和紧绷的侧脸,暴露了他内心的极度不宁。
他将求助的视线投向身旁的徐庶。
“元直,如今危局至此,可有良策破敌?”
在刘表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徐庶缓缓起身,神态自若。
“主公,刘景升公,不必惊慌。”
他平静的声音,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出了两条致命的弧线:“刘策自北,孙策自南,我荆州兵力分散,若分兵抵挡,则处处是破绽,必败无疑。”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字~舍。”
刘表停下脚步,愕然地望着他:“舍?舍什么?”
“舍弃外围,收缩防线!”徐庶的声音斩钉截铁,“放弃新野、上庸、房陵等郡县,将所有兵力集中于南阳、南郡、江夏三地!用广阔的土地,去拖延刘策的兵锋,拉长他的补给线!”
“这怎么行!”蒯越惊呼出声,“那可是我荆州近半的疆土!”
徐庶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此乃其一,以空间换取时间。其二,便是图谋后路。”
他的手指,从荆州向西,重重点在了地图上另一片富饶的土地上。
“益州!”
满堂皆惊!
“益州牧刘璋,暗弱无能,不理政事。其地沃野千里,民殷国富,兵精粮足,却不知所用。主公可亲率一军,以防御刘策为名,向西进发,出其不意,夺取益州!”
“一旦功成,我们便有了最稳固的后方!坐拥荆、益两州之地,进可席卷天下,退可割据一方,成一方霸业!到那时,区区刘策,又何足惧哉!”
这番话,让整个大堂陷入了死寂。
刘备放在膝上的双手,猛地攥成了拳头。
夺取同为汉室宗亲的刘璋的地盘?这与他一直标榜的“仁德”之道,背道而驰。
他挣扎着开口:“元直,刘季玉与我皆是汉室宗亲,无故伐之,恐失天下人心……”
“糊涂!”
一旁的刘表却双眼放光,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把抓住刘备的胳膊,激动地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这些虚名!这是活命的计策!是称霸的计策!玄德,就这么办!我以荆州之主的名义,命你立刻西进!夺取益州!”
刘备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内心天人交战,仁德的虚名与生存的现实,在他脑中疯狂碰撞。
许久,他缓缓抬起头,虽然什么都没说。
~
数日后,刘策的大军兵不血刃地开进了新野城。
城内空无一人,只剩下满街的狼藉和萧瑟的秋风。
“嘿!俺还以为有多大本事,这就吓跑了?”典韦扛着双戟,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帅旗之下,郭嘉悠悠地抽了一口烟斗,吐出的烟雾缭绕着他那张脸。
“这不是跑,这是在请君入瓮。”他眯着眼,望着南方,“用大片的空城,引我们深入,把我们的战线拉得又臭又长。元直先生,果然是好手段。”
刘策用千里镜扫视着这座空城,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他放下千里镜,声音冰冷。
“传令全军,不必休整,继续南下!我倒要看看,他徐庶,有多少座城可以送给我!”
大军继续向南推进。
又过了五日,一座更为坚固的城池,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与新野不同,这座城池之上,旌旗招展,无数兵士持戈而立,严阵以待。
城楼中央,一名老将按剑而立。
他身形却挺拔如松,一身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的身旁,斜靠着一柄造型古朴的巨大战弓。虽相隔甚远,但那股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却扑面而来。
“那人是谁?”刘策问。
“主公,若情报无误,那人应该就是大将黄忠,黄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