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翡翠林归来后的第二日,殷九玄如约与姜望再次会面。
殷九玄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审视与探究,落在姜望身上。
“姜门主,这两日观察下来,贵宗……着实令我有些意外。”
“且不说贵宗弟子行事颇为有趣,就单是那手空间传送之能,即便放在各大仙门魔宗之中,也非寻常手段,多为核心传承或镇宗之宝一级!”
“贵宗初立,便有此等底蕴,看来……不似表面这般简单呐。”
姜望却是不动声色的回应道:
“殷公子过誉了,不过是机缘巧合,偶得些许前人遗泽罢了,而且仙路漫漫,谁家没有几分不便为外人道的隐秘呢?想必贵宗……亦是如此。”
他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既不否认,也不深谈,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殷九玄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姜门主会这么说,或许是因为还不甚了解我们幽冥圣宗,若是知晓,恐怕就不会如此认为了。”
言语间,透露出其宗门绝非寂寂无名之辈,甚至可能威名赫赫,所以根本无需遮掩。
姜望虽确未听闻过“幽冥圣宗”之名。
但观殷九玄的气度做派,以及其身后那位气息渊深,已达结丹期的葛长老,心知对方来历绝非寻常。
在又是闲谈几句后,姜望将话题引回正轨:
“殷公子,我望仙门的诚意,想必贵方也已看到,不知关于先前提出的合作建议……”
殷九玄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反问:
“殷某倒是有些好奇,姜门主为何如此执着于与我等合作?”
姜望早已准备好说辞,坦然道:
“正如姜某已经说过,确是真心想要结交诸位。”
“当然,殷公子也看到了,我望仙门如今根基尚浅,门下弟子大多还未踏上仙途,急需历练与资源来提升实力,发展壮大,与贵宗合作,是一条捷径。”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殷九玄微微颔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然而,他接下来却话锋一转:
“在此地盘桓了两日,也是时候离开了。”
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几名玩家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这就走了?
意思还是不打算合作?
姜望却依旧沉稳,只是静静看着殷九玄,仿佛在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殷九玄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向姜望发出了一个突兀的邀请:
“不知姜门主,可敢随我们去一处地方?”
他并未说明去处,这分明又是一次隐含风险的试探,意在衡量姜望的胆识与决心。
姜望几乎没有犹豫,应声道:
“可。”
殷九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朗声笑道:
“好,姜门主爽快!”
说罢,他抬手一扬,一道乌光激射而出,于空中化作一艘通体漆黑、造型狰狞如鬼首的飞舟,森然之气弥漫。
姜望遂与殷九玄、葛长老等人一同登上这鬼首飞舟,破空而去。
飞舟速度极快,约莫一炷香后,才在一片荒寂的山脉上空缓缓停下。
姜望若有所感,抬头望向更高处的云层。
他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被一直暗中观察他的殷九玄精准捕捉,后者眼神微微一变:
他是察觉到了,还是仅仅是巧合?
就在此时,高空云层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开,一座庞然大物缓缓显露出其狰狞的身姿!
那并非寻常的飞行法器,而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黑暗堡垒。
其规模远超大型载客飞舟,整体宛如用幽暗金属与不知名的巨大骸骨熔铸而成,形同一座移动的城池。
表面铭刻着无数复杂的幽暗符文,堡垒四周延伸出数根巨大的桅杆,挂着仿佛由阴影编织而成的巨帆,整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与压迫感。
殷九玄看着姜望,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介绍道:
“此乃我幽冥圣宗特制的飞行法器,幽影堡垒,既是行宫,亦是战舟,姜门主,以为如何?”
姜望望着那压迫感十足的空中堡垒,缓缓点头,赞道:
“鬼斧神工,叹为观止。”
幽影堡垒缓缓降落在下方一处平坦的山谷中,沉重的基座与地面接触时,却几乎没发出多少声响。
一行人随即登上堡垒。
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
众多身着统一幽冥圣宗服饰的弟子正在忙碌穿梭,或检查符文运转,或搬运各种物资。
他们见到殷九玄与葛长老,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恭敬行礼。
随后目光在扫过仅有练气三层修为的姜望时,则不免带上了一丝疑惑与审视,不解公子为何会带一个如此低阶的修士来到这等重地。
殷九玄引着姜望进入堡垒内部一间陈设雅致的小型议事厅。
落座后,侍从奉上灵茶后,他这才切入正题::
“姜门主的合作意愿与诚意,我们感受到了,合作,可以。”
“不过,合作方式,需按我圣宗,或者说,整个修行界通行的规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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