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神风云 第4章 刀疤脸的报复

李叔赶紧站起来，把朱十三往后面推了推，自己挡在前面，顺手抓起了墙角的拖把：“别怕，有我在。”张婶也拉着朱十三的胳膊，往后退到了后厨门口，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强撑着：“实在不行，咱们现在就报警。”

朱十三却轻轻挣开了张婶的手，往前迈了一步，挡在李叔旁边。心底的那点野性，此刻又翻涌了上来。掌心的暖意却压不住四肢百骸里翻涌的异样。后腰的钝痛还没消，胳膊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烧，可心底深处，竟有一簇陌生的火苗在窜——不是害怕，不是担忧，是一种近乎沸腾的兴奋，像困在笼子里的兽，终于闻到了猎物的气息，连血液都跟着加快了流速。

他悄悄攥紧杯子，指节泛白，连自己都觉得诧异。以前面对麻烦，他总想着躲，想着忍，可今天那种拳脚相撞的触感、肾上腺素飙升的悸动，竟让他浑身舒畅。尤其是之前刀疤脸举刀刺来的瞬间，他脑子里没有空白，只有一种本能的反应——躲、挡、反击，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连后腰旧伤被牵扯的剧痛，都没能盖过那份杀戮的野性。

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七八个人，还能听到刀疤脸的声音：“就是这家破面馆！今天把里面那小子废了，再把面馆砸了，让他们知道跟老子作对的下场！”

“哐当”一声，木门再次被踹开，这次比上次更狠，门板直接歪了半边，挂在门框上晃悠。刀疤脸走在最前面，手腕上缠着块脏毛巾，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混混，一个个要么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要么光着膀子露着纹身，手里还拿着钢管、木棍，甚至有个人扛着一把生锈的菜刀，眼神凶狠地扫着店里。

“哟，还真在这儿等着呢？”刀疤脸冷笑一声，目光直接锁定朱十三，“小子，刚才不是挺能打的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李叔握紧拖把，往前递了递：“虎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砸了店，对咱们都没好处。”

“没好处？”刀疤脸旁边一个光头混混，举起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腿直接断了一根，碗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跟你这老东西没什么好说的！今天要么把那小子交出来，要么就把面馆砸了，再拿五千块赔偿费，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张婶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壮着胆子说：“你们这是抢劫！我要报警了！”她说着就掏出手机，刚要按拨号键，一个黄毛混混就冲了过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手机屏幕瞬间裂成了蜘蛛网。

“报警？你报啊！”黄毛混混恶狠狠地瞪着张婶，“老子告诉你，就算警察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朱十三看着地上碎掉的手机，又看了看张婶通红的眼睛，心底的那点克制，彻底没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后腰的旧伤突然疼得更厉害，却不是之前那种细针钻骨的疼，而是一种带着灼热感的疼，像要把他的骨头都烧透。

“别碰张婶。”朱十三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很多，甚至带着点沙哑，眼神也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温和，而是像淬了冰，又藏着点狠劲，连刀疤脸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还想跟老子动手？”刀疤脸很快反应过来，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怒吼一声，“兄弟们，上！先把这小子废了！”

话音刚落，两个拿着木棍的混混就冲了上来，左边的那个一棍子砸向朱十三的脑袋，右边的则对着他的腰打过来——显然是刚才刀疤脸跟他们说了，朱十三的腰有旧伤。

朱十三瞳孔一缩，身体比脑子先动。他往后弯腰，躲开了砸向脑袋的木棍，同时伸手抓住右边混混的手腕，顺着他的力道一拉，再猛地往前一推。那混混没站稳，往前扑了过去，正好撞在左边混混的身上，两个人摔在地上，手里的木棍也掉了。

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又快又狠，李叔和张婶都看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朱十三，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里的狠劲，连那些常年打架的混混都比不上。

刀疤脸也愣了，随即更怒：“废物！都给我上！一起上，别跟他单打独斗！”

剩下的几个混混立刻围了上来，钢管、木棍、菜刀，从四面八方朝着朱十三打过来。朱十三没有慌，他靠在墙角，尽量让自己的后背不暴露给敌人——后腰的旧伤还在疼，要是被打到，肯定撑不了多久。

一个光头混混拿着钢管砸向他的胳膊，朱十三赶紧抬胳膊去挡，“哐当”一声，钢管砸在他的胳膊上，裹着纱布的伤口瞬间被震裂，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纱布。他没喊疼，反而趁着光头混混收力的瞬间，一把夺过钢管，对着他的膝盖就砸了下去。“咔嚓”一声脆响，光头混混疼得惨叫一声，抱着膝盖倒在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朱十三刚想回头，后腰就被一根木棍狠狠砸中。“啊！”他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眼前瞬间发黑，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一段画面——

也是这样的疼，后腰被什么东西砸中，他趴在地上，能看到黑衣人的脚，还有一把闪着冷光的刀，刀尖对着他的胸口。耳边有风声，很大，像是在悬崖边，还有人在喊他，声音很熟悉，却听不清是谁，只记得那声音里满是焦急：“十三！快跑！”

“十三！小心！”李叔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朱十三抬头，就看到那个扛着菜刀的混混，举着刀朝着他的胸口砍过来。他赶紧往旁边躲，菜刀擦着他的肋骨划了过去，划破了他的工作服，还在肋骨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疼！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可脑子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他跟在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老人身后，手里拿着一个木盒，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老人告诉他，这东西很重要，一定要保护好，不能让黑衣人抢走。后来，他们被黑衣人堵在了悬崖边，老人为了保护他，挡在了他前面，被黑衣人一刀刺中了胸口。他抱着老人，看着老人的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老人抓着他的手，说：“十三，记住，别相信任何人，好好活着，找到……找到柳家……”

柳家？！朱十三心里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很熟悉，他之前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来。还有那个青色长袍的老人，他的脸很模糊，可朱十三却觉得心里一阵发酸，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还愣着？给我砍死他！”刀疤脸的声音传来，那个拿菜刀的混混再次举刀砍过来。这次朱十三没有躲，他眼里的野性彻底爆发，手里的钢管朝着混混的手腕砸过去，混混疼得手一松，菜刀掉在地上。朱十三上前一步，一脚把菜刀踢到李叔身边，然后举起钢管，对着混混的胸口就砸了下去。那混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撞在其他混混身上，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妈的，这小子疯了！”刀疤脸看着朱十三眼里的红血丝，心里有点发怵，可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现在退缩，以后就真的没法在这一片混了。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更长的弹簧刀，打开后，刀刃比之前长了一倍，闪着冷光：“兄弟们，别怕！他已经受伤了，撑不了多久！谁能废了他，我给五百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个黄毛混混立刻爬起来，拿着木棍朝着朱十三的腿打过来，想把他打倒在地。朱十三的腿被打了一下，疼得一瘸一拐，可他还是没倒下。他知道，他要是倒下了，李叔和张婶就完了，那个老人的嘱咐还在耳边，他不能输，不能死！

他忍着疼，举起钢管，朝着左边黄毛的脑袋砸过去。黄毛赶紧低头，钢管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咔嚓”一声，黄毛的肩膀瞬间塌了下去，疼得他满地打滚。右边的黄毛见状，吓得想跑，朱十三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咚！咚！咚！”三声闷响，黄毛的额头瞬间起了个大包，眼睛都直了，软软地倒在地上。

短短几分钟，又有三个混混倒下了，剩下的两个混混看着朱十三，手里的武器都在发抖，不敢上前。刀疤脸看着地上躺着的小弟，又看了看浑身是血、眼神凶狠的朱十三，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可他还是硬撑着：“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我认识道上的大哥，你要是敢动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朱十三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他的每一步都很沉，后腰的疼、胳膊的疼、肋骨的疼，全都交织在一起，可他却觉得很清醒，脑子里的画面还在闪——

他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掉进了河里，冰冷的河水裹着他，他手里还紧紧抓着那个木盒。后来，他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昏迷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后腰很疼，脑子里全是碎片似的画面。直到今天，被木棍砸中后腰，被菜刀划伤肋骨，那种熟悉的疼痛，才让他想起了这些事。

“你……你别过来！”刀疤脸往后退，退到了门口，后背抵着歪掉的门板，“我……我错了！我不该来敲诈你们，不该打你，保证费我也不要了，你放过我吧！”

朱十三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里的狠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鲜血顺着衣服往下滴，滴在地上，晕开一片片红痕。后腰的旧伤疼得他几乎站不住，可他还是咬着牙，没有倒下。

“滚。”朱十三的声音很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以后不许再来这面馆，不许再找李叔和张婶的麻烦，否则，我饶不了你。”

刀疤脸像是得到了特赦，赶紧点头：“好好好！我滚！我再也不来了！”说完，他转身就跑，连地上躺着的小弟都不管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剩下的两个混混见状，也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连手里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直到所有混混都走了，朱十三才松了口气，手里的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再也忍不住，捂着后腰和肋骨，慢慢蹲了下去，眼前一阵发黑，耳边传来李叔和张婶焦急的喊声，却越来越远。

“十三！十三你怎么样？”李叔赶紧跑过来，扶起他，手碰到他的衣服，全是血，吓得手都在抖，“张婶，快！快打120！再找块干净的布，给他按住伤口！”

张婶已经哭得说不出话，赶紧跑去里屋找布，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蹲在朱十三身边，小心翼翼地按住他肋骨的伤口，声音哽咽：“十三，你撑住！120马上就来了，你不能有事啊！”

朱十三靠在李叔怀里，意识越来越模糊，可脑子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那个青色长袍的老人，还有他说的“柳家”，还有那个木盒。他记得，木盒上刻着一个“朱”字，难道他姓朱？“十三”是他的名字？

“李叔……”朱十三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都会断气，“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什么了？不急，你慢慢说，等医生来了再说。”李叔赶紧说，生怕他太用力，加重了伤势。

朱十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我好像……姓朱……还有个老人……柳家……”话还没说完，他就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十三！十三！”李叔和张婶的喊声在面馆里回荡，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角的路灯亮了，照着面馆里的狼藉，还有地上那一片片刺眼的红。张婶看着晕过去的朱十三，眼泪掉得更凶了，她知道，朱十三的过去，肯定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这次的风波，也远远没有结束。刀疤脸不会善罢甘休，朱十三想起的那些事，又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她不敢想，只能在心里祈祷，120能快点来，朱十三能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