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芦苇荡深处的隐秘宅院,此刻正飘着靡靡之音。院中的空地上,几个身着和服的歌妓正随着三弦琴的旋律翩翩起舞,粉臂如雪,裙摆翻飞,引得廊下几个东瀛武士阵阵喝彩。
村目端坐在主位的矮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描金酒壶,壶中盛着刚从东瀛运来的“月桂冠”清酒。他眯着眼,看着舞姬曼妙的身姿,嘴角噙着一抹志得意满的笑,仿佛已看到朱允凡焦头烂额的模样。
“呵,黄毛小子……”村目抿了一口清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真以为凭着皇孙的身份就能在江南横着走?不知天高地厚!”
在他看来,井上三郎带去的“商户”足以搅乱苏州府的局面。那些江南商户本就对重税怨声载道,再加上东瀛忍者的挑唆,定会联合起来与朱允凡死磕。
到时候,要么朱允凡服软降税,颜面扫地;要么激起更大的动荡,给了他趁机渗透的机会——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他赢。
“主上英明。”旁边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忍者武士谄媚道,“那朱允凡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哪懂咱们东瀛的谋略?等苏州乱起来,咱们正好趁机把铁矿的消息送回国内,到时候天皇陛下定会重赏主上!”
村目得意地笑了起来:“那是自然。等拿下江南,我就是东瀛在大明的总督,到时候……”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苏州的丝绸、茶叶,还有那些水灵的江南女子,都要运回去,献给将军和天皇!”
正说着,院外传来一阵轻响,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廊下,单膝跪地:“主上,井上三郎大人那边……有消息了。”
村目精神一振:“哦?是不是朱允凡被商户堵在了明镜楼?”
那黑影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不是。井上三郎大人……失手了。他和十名忍者都被擒了,现在关在府衙地牢里……”
“什么?!”村目手中的酒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清酒泼洒出来,浸湿了榻榻米。他猛地站起身,眼中的醉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暴怒,“失手?十名暗劲后期的忍者,怎么会失手?!”
“据逃回来的眼线说……”黑影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朱允凡身边有至少十几名先天高手,还有会……会法术的强者,井上三郎大人他们没撑过一炷香就被拿下了……”
“法术?”村目瞳孔骤缩。他在东瀛听过“阴阳术”,却从未想过大明竟有能用法术的武者。先天高手本就罕见,会法术的先天强者,那简直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废物!一群废物!”村目一脚踹翻矮榻,酒壶、菜肴散落一地,吓得舞姬和武士们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连个黄口小儿都对付不了,留你们何用!”
他在廊下焦躁地踱步,额头上青筋暴起。井上三郎被擒,意味着他们煽风点火的计划彻底败露,甚至可能牵连出更多潜伏的忍者!
“主上,现在怎么办?”那黑影颤声问道。
村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能在江南潜伏十几年,靠的不仅是野心,还有临危不乱的狠辣。“慌什么!”他厉声道,“井上三郎知道的不多,就算招供,也未必能查到这里!”
他走到墙边,推开暗格,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两个红点:“让‘鬼’组和‘影’组按第二套方案行动。”
“鬼”组和“影”组是他藏在最后的底牌,每组二十人,都是暗劲巅峰的忍者,擅长暗杀和破坏。
“‘鬼’组去烧了朱允凡的试种地!”村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片地里种的据说是新粮食,烧了它,看他拿什么安抚百姓!”
“‘影’组去劫狱!”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就算救不出井上三郎,也要杀了他,绝不能让他吐露更多消息!”
“嗨!”黑影领命,转身消失在院外。
村目重新坐下,拿起另一壶清酒,猛地灌了一大口。清酒的辛辣却压不住心中的不安——朱允凡身边有如此多的强者,绝非他之前想的那么简单。这场博弈,或许比他预料的要凶险得多。
……
与此同时,苏州府衙前的广场上,气氛正剑拔弩张。
向羽一身铠甲,手持长枪,身后跟着五百羽林卫,将闹事的商户团团围住。郭嘉则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手持一卷账册,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
这些商户正是昨日被井上三郎挑唆的那批人,此刻正聚集在府衙前,举着“还我生计”“废除重税”的木牌,吵吵嚷嚷,要求朱允凡出来答话。
“都安静!”向羽一声暴喝,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闹事的商户顿时安静了不少,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畏惧。
郭嘉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商户,王爷有令,今日便与大家说清楚这商税的道理。”
他举起手中的账册:“这本是柳家绸缎庄的账册,大家且听听——去年一年,柳家卖绸缎赚了三万两白银,却只交了不到一百两的税,偷税漏税达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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