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青石村的冬天也愈发凛冽。北风像带了刀子似的,日夜呼啸着刮过村巷,几场大雪下来,屋顶、田地都盖了厚厚的一层白,踩在雪地里咯吱作响,寒气顺着裤脚往上钻。
苏清颜的复习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她每天都要学到很晚。屋里虽然烧着炕,但架不住门窗简陋,寒风总能钻进来,她的手脚常常冻得冰凉,写字的时候都有些僵硬。
陆衍知道苏清颜怕冷,也知道她复习辛苦。于是,他每天都会提前把苏清颜屋里的炕烧得暖暖的,还会给她准备一杯热乎的姜茶。
为了让苏清颜能更好地复习,陆衍决定每天凌晨送她去镇上的复习点复习。镇上的复习点里生了煤炉,会暖和很多,环境也比村里好很多,更适合复习。
每天凌晨四点多,天还没亮,外面一片漆黑,寒风刺骨。陆衍就会准时来到苏清颜家门口,等着苏清颜。
苏清颜裹着厚厚的棉衣,围着围巾,戴着手套,快步走出来,看到他冻得发红的脸,心里一阵心疼:“你怎么不多穿点?站多久了?”
“没有,刚到。”陆衍说,他的脸颊和耳朵都冻得通红。
“上来吧,坐稳了。”
苏清颜坐在后座上,自行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苏清颜紧紧地抱住陆衍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陆衍的后背宽阔又温暖。
“冷不冷?”陆衍回头问。
“不冷。”苏清颜说,其实她的手脚已经冻得冰凉,但她不想让陆衍担心。
陆衍知道她在逞强,脚下蹬车的动作慢了些,腾出一只手,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往后递给苏清颜。“戴上。”
“不用,你自己戴吧。”苏清颜说。
“我不冷。”陆衍的语气不容置疑,“快戴上,风大,别冻着脖子。”
苏清颜没办法,只好接过围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围巾上还残留着陆衍的体温,裹在脖子上,暖烘烘的,连带着心里也热了起来。
到了镇上的复习点,陆衍会看着苏清颜走进教室,然后才会离开。他会去镇上的山上打猎,或者去做一些零工,等到傍晚的时候,再去复习点接苏清颜回家。
傍晚时分,天早就黑透了,气温比早上更低。苏清颜走出复习点,就看到陆衍骑着自行车,在路灯下等着她。他身上落了层雪花,头发上也沾着白,看到她出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走吧。”他把车推过来,拍了拍后座上的雪。
苏清颜坐上后座,刚抱住他的腰,就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她忍不住问:“你一直在这儿等吗?怎么不找个暖和点的地方?”
“不远,就在旁边等着,怕你出来看不到我。”陆衍笑了笑,骑车往村里赶。
寒风越来越烈,苏清颜冻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往陆衍背上贴得更紧。陆衍察觉到了,脚下的动作顿了顿,停下车,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往后裹在她身上:“穿上,别冻着了。”
棉袄很大,裹在苏清颜身上,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住了,带着陆衍身上的温度,暖得让人安心。可苏清颜看着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蓝布内衣,在寒风中微微发抖,心里又疼又急:“你快穿上!这么冷的天,就穿一件,会冻坏的!”
“我没事,我身体好,不怕冷。”陆衍说,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苏清颜还想把棉袄还给他,可陆衍已经蹬起了车,她只能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抖,眼泪忍不住湿了眼眶。棉袄上的烟火气和他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个寒冬里最温暖的慰藉。
棉袄很大,裹在苏清颜的身上,像一个温暖的小窝。
回到家里的时候,苏清颜的手脚已经暖和过来了,但陆衍的身体却冻得冰凉。苏清颜赶紧把他拉进屋里,麻利的把炕烧的热热的,让他坐在炕上暖暖。她转身又去灶上舀了一碗热姜茶,递到他手里,“赶紧喝了,驱驱寒。”
陆衍接过姜茶,一饮而尽。温暖的姜茶顺着喉咙滑下,让他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他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笑了笑:“好多了。”
苏清颜看着他依旧有些发紫的嘴唇,忍不住说:“往后别送我了,我自己早点起来,慢慢走过去就行,也冻不坏。”
“不行,路上危险。”陆衍立刻摇头,“路上雪厚,滑得很,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再说,骑车快,不耽误你看书。”
“可你天天这么跑,太辛苦了。”苏清颜小声说。
陆衍抬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化开冰雪:“为你辛苦,不叫辛苦。”
苏清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酸酸的,说不出话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凌晨和傍晚,青石村的小路上都会出现陆衍和苏清颜的身影。陆衍骑着自行车,带着苏清颜,在寒风中穿梭。他的棉袄,总是裹在苏清颜的身上,他的围巾,总是围在苏清颜的脖子上。
“苏清颜,你对象对你可真好。”旁边一个女知青凑过来,小声说,“这么冷的天,天天早接晚送,换了别人,可做不到。”
苏清颜听着,脸颊微微发烫,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就是心细。”
“不光是心细,是真心疼你。”另一个知青说,“你可真有福气。”
苏清颜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却甜滋滋的。她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她遇到了陆衍,这个沉默寡言却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她的糙汉猎户。
每当苏清颜看到陆衍在寒风中等她的身影,感受到他棉袄上的温度,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雪还在下,风还在刮,但苏清颜的心,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苏清颜和陆衍的复习也越来越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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