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夏来,青苍山巅的云雾依旧缭绕,云霄观的晨钟暮鼓,成了苏清颜每日最熟悉的旋律。她在观中住了下来,心无旁骛,一心扑在练剑上。
每日卯时,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晨露还凝在草叶尖上,苏清颜便已经提着长剑,来到观后的练武场。练武场是一片平整的青石板地,周围种着几棵老松,松涛阵阵,伴着她的剑声,格外清越。《清风剑法》飘逸灵动,剑招如清风拂柳,轻盈婉转,最适合女子修习。再加上苏清颜本身就有武学底子——边关世界里,她跟着少年将军摸爬滚打,学了几年扎实的剑法——如今练起这套《清风剑法》,更是事半功倍,进步神速。
起初,她的剑招还生涩僵硬,连最基础的劈、刺、挑都练得磕磕绊绊,可她骨子里憋着一股韧劲,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也不肯歇上片刻。渐渐地,她的身影越来越轻盈,长剑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剑光流转,宛如一道青色的虹影,穿梭在松影之间。
云霄观主时常拄着拐杖,站在练武场边,看着她舞剑的身影,浑浊的眸子里,满是欣慰。他捋着花白的胡须,忍不住点头自语:“这姑娘,是块练武的好料子。文渊若泉下有知,也该放心了。”
这日,苏清颜练完一套剑法,收剑而立,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青石板上。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正准备收剑回房休息,却听到观外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喧哗声,夹杂着叫骂与兵刃碰撞的脆响,打破了云霄观往日的宁静。
“云霄观主!给我滚出来受死!”
“交出苏清颜!否则,我毒影阁今日便踏平你云霄观!”
那声音粗哑狠戾,带着浓浓的杀气,穿透了观中的晨雾,直直钻进苏清颜的耳朵里。她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剑柄的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毒影阁的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提着长剑,快步朝着观门口跑去。刚跑到山门处,便看到观外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着一群黑衣人,足有上百人。他们个个身着黑袍,手持长刀,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面具,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为首的是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魁梧,面容阴鸷,三角眼微微眯起,眼神毒辣如毒蛇,正是毒影阁的二阁主,墨天虎。
云霄观主站在观门口,身披道袍,手持一把拂尘,面色凝重如铁。他虽然年事已高,须发皆白,却依旧腰杆挺直,一身正气,与那群黑衣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墨天虎,”云霄观主的声音,带着几分凛然,“你毒影阁作恶多端,残害忠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今日竟敢闯我云霄观,当真以为我青苍山无人不成?”
墨天虎狞笑一声,笑声尖锐刺耳,像是夜枭的嘶鸣。他掂了掂手中的鬼头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云霄老儿,别给脸不要脸!我阁主说了,只要你乖乖交出苏清颜,再奉上苏家的《百草毒经》,我毒影阁可以饶你云霄观一命。否则,今日便是你云霄观的灭门之日!”
“痴心妄想!”云霄观主怒喝一声,拂尘一甩,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文渊是我八拜之交,他的女儿,便是我的亲侄女。我岂能将她交给你们这些畜生!想要踏平云霄观,先过我这关!”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墨天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猛地挥手,厉声喝道,“给我上!踏平云霄观!杀无赦!”
话音落下,那群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长刀挥舞,杀气腾腾。他们个个都是亡命之徒,悍不畏死,嘶吼着冲向云霄观的山门。
云霄观主脸色一沉,不敢怠慢。他将拂尘往腰间一系,抽出藏在道袍下的长剑,迎了上去。老道虽然年事已高,但武功高强,一柄长剑使得虎虎生风,剑光霍霍,如同银龙出海。他身形灵动,在黑衣人之中穿梭,每一剑刺出,都能带起一片血花。一时间,竟无人能近身。
可毒影阁的人太多了,而且个个悍勇,前仆后继地往上冲。云霄观的几个小道童也拿起木棍,冲了出来帮忙,却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很快便被打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眼看着山门就要被攻破,云霄观主也渐渐体力不支,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剑法的速度慢了下来。
苏清颜站在门内,看着这一幕,心急如焚。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身在掌心微微发烫。她知道,这些人是冲她来的。她不能躲,更不能让云霄观主为了她而牺牲。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提剑冲出去帮忙,却被云霄观主一声厉喝拦住:“清颜!别出来!快回房躲好!这里有我!”
苏清颜咬了咬牙,眼眶泛红。她看着云霄观主被黑衣人围攻的身影,看着那些小道童被打得倒地不起,心中的怒火与愧疚交织在一起。她怎么能躲?这是她的仇,是苏家的仇,她必须自己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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