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欧珠没理她的调侃,径直走到吧台,熟门熟路地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加冰,动作行云流水。她晃了晃酒杯,看向严榷。
“不用管她,自己先找地方坐。”
严榷从善如流,在客厅中央那张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意大利沙发上坐下。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价值连城的藏品,最后落在陆茗云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别致的改良旗袍,料子挺括,绣着暗纹,既显身段又不失气场,手腕上一只冰种翡翠镯子水头极足——很符合她艺术拍卖行老板的身份,也透着“富起来”后对贵重物件的直白欣赏。
陆茗云,严榷脑中闪过书里的信息:
父母是赶上好时候富起来的农民企业家,她算是“富二代”,但身上没有那种常见的纨绔气,反而因为从小跟着精明强干的母亲见识各种场面,练就了一身社交本领。和秦欧珠是大学同学,学的是艺术史,现在开了这家“茗云阁”,明面上是拍卖行,暗地里……他想起书中结局,这女人后来就是因为一桩说不清来源的文物交易被赵家捏住了把柄,不仅自己栽了,还成了推倒秦欧珠的第一张骨牌。
此刻,看着陆茗云笑得浑然不觉,依旧风情万种地调侃着秦欧珠,严榷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寒意。他知道,若要真正改变秦欧珠的命运,陆茗云这个潜在的爆点,必须提前排除。
陆茗云感受到严榷的视线,挑眉看过来,笑得更加明媚:“严总,我身上是有什么不对劲吗?还是说…”她拖长了调子,意有所指,“我比我们珠珠还好看?”
严榷收回思绪,面色平静无波:“陆总说笑了,只是觉得陆总这身搭配,很有品味。”
他语气诚恳,听不出半分异样。
秦欧珠端着酒杯走过来,恰好听到这句,懒懒地插话:“她也就这点品味能看了。”
语气里的熟稔亲昵不言而喻。
陆茗云立刻嗔怪地瞪她一眼:“秦欧珠,你这是嫉妒!”
她话音未落,内间的门被推开。她话音未落,内间的门被推开。
严榷抬眼望去,进来的是个穿着米色针织衫和深色西裤的年轻女人。
她走路很轻,几乎没什么声音,像一道安静的影子。
严榷立刻认出了她——郁瑾,那个被秦欧珠从乡下带出来的女孩。书里说她是秦欧珠的影子,从高中起就形影不离,人人都说她是秦欧珠养的狗。但严榷知道,这个金融法律双修的专家,其实是秦欧珠最锋利的刀。
郁瑾的目光习惯性地先落在秦欧珠身上,低声叫了句:“珠珠。”
声音平静,却透着旁人没有的亲昵。
然后她才看向严榷,平静地点了点头:“严总。”
她在秦欧珠身旁坐下,打开手里的文件夹:“星瞰的资产清单需要你过目,有几个关键数据对不上。”
陆茗云闻言挑了挑眉,略显诧异地看向郁瑾:“咦?阿瑾也认识严总吗?”
她话音刚落,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眼波在秦欧珠和郁瑾之间转了个来回,带着几分被排除在外的嗔怪,笑着轻哼一声:“好啊,你们俩又背着我搞小动作?”
郁瑾神色不变,语气平静无波:“上个月聚鑫收购东科集团,我们在资产清算上有过业务重合。”
这话一出,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在座的四个人里,秦欧珠、郁瑾和严榷都心知肚明——他们俩是昨天才在秦欧珠的牵线下正式对接的。什么上个月的业务重合,纯属子虚乌有。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是个隐形的试探。
郁瑾是在不动声色地告诉严榷:我早就盯着你了,在你正式进入这个圈子之前,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
严榷立刻领会了这层意味。
他面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东科那次的资产清算确实复杂,没想到郁小姐当时也在关注。”
他四两拨千斤地接下了这个试探,既没拆穿她的说辞,也没显露出被冒犯。
陆茗云眨了眨眼,敏锐地察觉到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立刻笑着打圆场:“哎呀,原来都是老相识了!那更好,省得我再介绍了。”
秦欧珠始终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晃着酒杯,专心品尝着杯子里的酒,仿佛没听出郁瑾话里的试探。
严榷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秦欧珠是不是默许郁瑾的试探,他不得而知。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从陆茗云刚才的反应来看,她显然不知道他跟郁瑾昨天才对接的事。
他不动声色地掩下心绪,迎上郁瑾平静无波的目光,语气从容:
“既然郁小姐对东科的案子有了解,那正好。星瞰的资产清单里,确实有几个地方的处理方式参考了东科的经验,待会儿还要请教郁小姐。“
他依旧一副好好先生模样,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那个“上个月的业务重合“,反而顺势将话题引向专业讨论,把郁瑾的软钉子轻轻推了回去。
郁瑾抬眼看他,似乎有些意外他这么直接地把话题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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