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沿岸,狂风卷着暴雨砸向城市,玻璃幕墙在昏暗中扭曲成狰狞的脸,地面水洼里碎光乱晃,像被踩烂的星子,连空气都沉得让人喘不上气。
雨幕里,一个身影正逆着风往海边走。黑衬衫早被浇透,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肩背线条,怀里那只长匣沉甸甸的,边角在风雨里泛着冷光。他的步子不快,每一步都踩碎一片水花,却稳得像钉在地上,鞋跟碾过积水时带起的声响,竟压过了半分风雨的咆哮。
在一棵被拦腰折断的老榕树下,他停了。断口处的木刺张牙舞爪,还挂着被撕碎的海鸟羽毛,可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屈指在长匣上敲了敲。
“铮——!”
剑鸣陡然炸响,像平地劈下道惊雷!刚触到空气的剑身已泛起青白流光,剑气从他周身炸开时,竟逼得漫天雨珠在半空中顿了顿,随即化作无数道细碎的银线,顺着剑气的轨迹直刺向海面。那原本翻涌着拍向岸边的巨浪,被这股气劲撞上的瞬间,竟像被无形巨刃剖开,轰然碎成千万点水花,腾空而起又砸落,溅起的水雾里,竟隐约映出他微抬的下颌。
周平垂着头,湿发黏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雨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滴在剑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缓缓地、坚定地说:
“前方,大夏领土,神明禁行。”
————?( ??д?? )?————
大夏北部,墨色正以潮水漫滩的姿态铺展,无声无息地舔舐着天地边界。空气里的生机被一点点抽干,连风都带着腐锈味,蜷在黑暗边缘不敢动弹。
飞鸟集群撞进那片黑时,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翅膀的扑腾声戛然而止,一个个黑影在暗幕里顿了顿,随即像被无形的线扯着,直挺挺砸向地面。可不等落地,那些僵硬的躯体突然抽搐起来,折断的翅膀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扑棱棱重新升空——只是此刻的眼眸里,只剩与黑暗同源的死寂。
黑潮碾过荒原,朝着远处的城市轮廓爬去,却在触及一片雪原时,被硬生生拦了半寸。
雪山上,暗红斗篷在猎猎寒风里纹丝不动。叶梵站在那里,四十许的年纪,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刻,身旁雪地里插着的星辰刀,刀身流转的寒光比月色更冽,星纹在暗处明明灭灭,像把整片星空都嵌进了铁里。
他抬眼时,目光像两道沉潜的惊雷,穿透层层黑雾直抵源头。指尖从裤袋里夹出根烟,动作慢得像在把玩时间,火苗窜起的刹那,他甚至还对着风偏了偏头,护了护那点火星。
“嗤——”
烟头亮起的瞬间,金芒陡然从他体内炸开!不是刺目的强光,而是沉凝如铸的佛光,像堵无形的青铜巨墙,稳稳当当压在黑潮前。那些试图越界的黑暗触到光壁,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退潮般缩了回去。
叶梵缓缓拔刀,雪块从刀鞘滑落时砸在冰面上,脆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星辰刀入手的刹那,他周身的气息骤然收紧,明明站在漫天风雪里,却稳得像座生了根的山。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夏守夜人最高总司令,叶梵!”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撞在雪山间荡起回声。每个字都像敲在黑潮的七寸上,让那片汹涌的暗幕都滞了滞。
画面突然一转,路无为出现与叶梵和周平那逼格十足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好,这是你的米团外卖。记得五星好评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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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像被人揉皱的墨纸,一层层糊住了天,连最后一点光都吝啬透出来。雷声在云里闷着,滚得慢悠悠的,像谁拖着沉重的锁链在走,每一声都敲得人心头发沉。四下里静得反常,草木都垂着头,连风都屏住了气,整个天地像被装进了密不透风的罐子,压得人胸口发闷。
夜色里,一道身影却活得像道闪电。何逸的剑划开空气时带起细碎的光,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利落,霜之巨人轰然倒地的闷响,竟成了他动作的节拍。他脚尖在断壁上轻轻一点,身形旋出个漂亮的弧度,落地时剑已收回笛中,仿佛刚才那场酣战,不过是随手拂去了衣上的尘。
“呵,小菜一碟。”他挑了挑眉,嘴角扬起的笑里带着点少年人的得意,刚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见墙角窸窣响动。
一只老鼠正缩在砖缝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何逸忽然放轻了声音,弯起眼睛冲它眨了下,语气里藏着点促狭:“这位热心好市民,请不要把我在这里说出去哦。”
与此同时,一直在操纵鱼种的安卿鱼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又迅速地斩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喃喃自语:“你真是令我越来越好奇了呢!真想解剖你,看看你的构造。”
突然,安卿鱼似乎突然有所感应,他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陈牧野,轻声道:“你的队友要到了。”
“什么?”陈牧野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见一道艳红的光划破暗沉的天,像支烧得正旺的火把,拖着长长的焰尾坠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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