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跟沈青竹提过你的身份了吗?”叶梵望着窗外的光斑,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认真,眼角却悄悄掠过一丝锐利。
何逸往椅背上一靠,胳膊随意搭在扶手上,指尖还转着枚旧硬币:“现在还没有。”他撇撇嘴,硬币“啪”地落回掌心,“要不是呓语自大妄为,沈青竹现在毛手毛脚的,就算咱们不说,他自己也得把底漏光。前阵子十席的何林总还跟我念叨,说沈青竹破绽太多,天天得给他补窟窿。这时候要是亮明身份,我们几个人都得被打包端走。”
叶梵指尖在桌面轻轻点了点,眼里漾开点浅淡的笑意:“你们看着安排就好。任务照常走,普通人那边,我们早有打算。”
“什么办法?难道你们有什么秘密武器?”何逸一下子坐直了,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糖罐的孩子。
叶梵被他逗笑了,指尖敲了敲他的额头:“到时候自然知道。”
“切,痛恨谜语人!”何逸拍开他的手,起身往窗边蹦,临到窗口又回头挥挥手,“叶叔再见,左处长再见!”话音还飘在风里,人已经像只轻快的鸟,扒着窗框就要往下跳。
“小逸。”叶梵忽然开口,声音里裹着点不易察觉的软。
何逸脚一顿,脑袋从窗框里探回来,发丝被风掀得乱糟糟的:“还有事?”
叶梵望着他被阳光染成金棕色的发梢,喉结轻轻动了动:“没什么,就是……当心些,注意安全。”
八年了,从第一次见到这个浑身是刺的孩子,到如今看着他能独当一面,叶梵总觉得仿佛还是昨天。他其实想说,任务可以丢,计划可以改,唯独你不能有事。可他胸口上的守夜人徽章硌着骨头——他是总司令,一句话能定千万人的方向,哪能轻易松口。
千言万语,终究只凝成七个字。像颗被体温焐热的石头,沉甸甸地坠在心里。
何逸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知道啦!”身影一晃,已经落在楼下的梧桐叶里,踩着满地碎光跑远了。
左青望着那抹跃动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沿,眉头轻轻蹙起:“真放心让这么个半大孩子去古神教会卧底?还把这事瞒着上面那些人?”
叶梵端起茶杯,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纹路:“小逸做得很好,不是吗?”他轻轻吹了吹浮沫,“况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心里藏着多少腌臜事,你我还不清楚?”
“就不怕他……”左青没说下去,可眼里的担忧像化不开的雾。
叶梵望着窗外的梧桐叶,忽然笑了,眼里漫起层温软的光:“怕什么?真到了那一步,大不了回到原点。当年可是他自己攥着拳头说‘我要去’,眼睛亮得像淬了火。”
左青没再说话,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像在数着光阴的节拍。叶梵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鸽群上,恍惚间又看见那个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的孩子,明明眼里含着泪,却梗着脖子说“我不怕”。
“他父母都是守夜人里的佼佼者,006小队的核心。可惜了,一次任务里撞上古神教会,没能回来。”叶梵的声音轻了些,“也是那天,发现小逸觉醒了禁墟。按规矩,烈士家属本该离这些事远远的,可他爸妈生前总说,他们家的孩子,骨头缝里都长着勇字。”
“那时候他才多大?攥着我的衣角说,‘叶叔,我想报仇,更想让别人不用像我一样失去家人’。”
至于另一个原因,叶梵从没对人说过。在见到何逸后,一个自称是大夏神明的人出现,并告诉他要同意何逸的要求。
梧桐叶在风里沙沙响,像在替谁轻轻应和。左青望着窗外,久久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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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晨光刚漫过四合院的青砖灰瓦,院子里就炸开了锅。一阵嘻嘻哈哈的追逐声裹着风跑,惊得檐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起来——这场热闹的源头,还得从何逸早晨那句欠兮兮的调侃说起。
“正霆哥,”何逸倚着廊柱,手还插在裤兜里,眼睛弯成月牙,“昨儿个你那嗓子一亮,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堪称天籁之音!”说着还故意挤了挤眼睛,尾音拖得老长。
张正霆的耳朵尖悄悄红了,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祈求:“你们……没谁拍照吧?”语气里还揣着最后一丝侥幸。
“哪能呢,”何逸拍着胸脯,一本正经得像个小大人,“我们都是有素质的听众,怎么会破坏您老人家的艺术氛围。”
张正霆刚松下的肩膀还没来得及完全舒展,何逸突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晃了晃,笑得更欢了:“不过我录了段视频,高清无码的那种!”
“何逸!”张正霆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哀怨,刚才那点羞赧全化作了“杀气”,撸起袖子就朝何逸冲过去。
于是院子里就演起了这出——一个跑在前头笑得上气不接,一个追在后头喊得中气十足,青砖地上的影子都跟着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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