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话音刚落,何逸和刘忆眼前骤然一黑。再睁眼时,两人已站在一间宽敞的大厅里,四周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这里该是赵叔说的初始地点了。”何逸环顾一圈,指尖轻轻碰了碰腰间的玉笛,“要进走廊了,跟紧我。”
说着,他抬脚走在前面,一马当先踏进走廊。没走几步,周围的景象突然开始扭曲,墙壁慢慢褪去冷硬的质感,变成了刷着浅灰漆的墙面,桌上还摆着搪瓷杯和老式收音机——竟是间保安室!
更离谱的是,刚才还在身边的刘忆,不知何时变成了刘大爷的模样:瘫在躺椅上,盖着件洗得发白的薄外套,耳朵里听着着收音机,正眯着眼跟着戏曲调子晃脑袋,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何逸嘴角抽了抽,掏出玉笛横在唇边。清亮的笛音慢悠悠飘出来,钻进刘忆耳朵里。没一会儿,保安室的景象像被戳破的泡泡般散了,周围重新变回一片漆黑。
“你该不会执念就是当保安吧?”何逸看着恢复原样的刘忆,语气里满是无奈。
“当保安多好啊,不用费脑子还悠闲,从现在开始干,最起码少走四十年弯路!”刘忆揉了揉耳朵,小声嘟囔。
何逸彻底没了和他掰扯的**,只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步,周围的场景再次开始重构,光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何逸盯着那些浮动的碎片愣了愣,转头对刘忆轻声说:“一会儿我要是陷进幻觉,先别叫我。要是半小时后我还没醒,你再喊我。”
“你是想……”刘忆刚想问,就见何逸点了点头。
“嗯,想试试放下执念。而且,我还有个重要的问题要找答案。”何逸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话音落时,意识忽然一阵模糊,接着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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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儿,逸儿。”温柔的女声轻轻裹住耳朵,像晒过正午太阳的棉花,暖得能焐化心里的凉。
床上,八岁的小何逸缓缓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没干的泪。看清面前人的模样时,他立刻扑进那熟悉的怀抱,肩膀一抽一抽地哭,小拳头攥着对方的衣角,像怕下一秒人就会消失。
“逸儿这是怎么了?做噩梦啦?”江悦吟轻轻拍着他的背,指尖顺着他汗湿的额发慢慢捋,声音软得能化在风里,“不怕不怕,妈妈在呢。”
“嗯……”小何逸把脸埋在她颈窝,哽咽着开口,奶气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梦到你和爸爸走了,不想要我了……”
“傻孩子。”江悦吟笑着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指尖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爸爸妈妈怎么会离开我们逸儿?我们还要看着逸儿长大,看着逸儿变成厉害的小男子汉呢。”
“就是啊小逸。”这时,何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走进来,身上还带着点外面的风,“爸爸妈妈不会走的。不过我们小逸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总掉金豆豆,对吧?”
小何逸赶紧抹了抹眼泪,把剩下的哭腔憋回去,攥着小拳头,眼神亮得像落了星星:“小逸是男子汉!以后要保护爸爸妈妈!”
“噗嗤——”何澈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掌心暖暖的,“好,爸爸妈妈信你。想保护我们,可得先学本领才行。要不要跟爸爸学剑?”
“想!”小何逸的声音脆生生的,满是期待。
时间像院子里的藤蔓,慢悠悠地绕着墙爬。转眼到了傍晚,夕阳把天空染成浅橘色,洒在青石板上,暖融融的。小何逸握着柄小小的木剑,跟着何澈一招一式地学,何澈耐心地纠正他的姿势,偶尔笑着点点他的手背。江悦吟坐在旁边的藤椅上,手里握着支玉笛,清亮的笛音顺着风飘过来,绕着父子俩转圈圈,连空气里都飘着温柔的调子。
小何逸歪着头听得出神,木剑都忘了举。忽然,脑袋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像有细细的小针扎进去,眼前的光影都晃了晃。何澈和江悦吟立刻停下动作,快步凑过来,语气里满是焦急:“小逸?你怎么了?哪里疼?”
何逸猛地睁开眼,眼眶里还沾着没干的泪,可眼神里却没了刚才的依赖,只剩清醒的冷意。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声音轻却坚定:“别装了。就算装得再像,也不是他们——我母亲吹的笛音,比你好听多了。”
话音刚落,眼前的幻境像被碰碎的玻璃,哗啦啦地裂开,碎片在眼前晃了晃,就消散在黑夜里。在最后一片碎片消失时,何逸的目光忽然顿住——他瞥见自家院子的篱笆外,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竟是刘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在自己小时候?
来不及细想,新的幻境已像潮水般漫过来。这次,他不再是局中人,而是站在一旁的旁观者,静静看着十岁的自己。
他看到十岁的小何逸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个旧玩偶,电视开着却没看。听到敲门声时,他先是愣了愣,才踮着脚凑到门边,从猫眼里仔细看了看,确认是军人后,才慢慢打开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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