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你竟能攀附上第五特殊小队。”百里景指尖轻敲着桌面,语调漫不经心,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说起来,我们把你攥在手心十九年,偏就在这件事上,失了算。”他顿了顿,锐利的目光刮过百里胖胖的脸,“不过无妨,林队长是聪明人,利益与那所谓兄弟情之间,他该懂怎么选。毕竟啊,人性这东西,从来经不起足够大的利益考验。”
百里胖胖喉间滚出一声冷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那里凝着化不开的冰:“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兄弟,更不懂……什么叫同袍!”
百里景望着他脸上未褪的笑意,眉头越拧越紧,脸色像被这笑容烫过似的沉下去,藏着不加掩饰的不耐与嫌恶。“你知道吗?我最烦你这副样子。”他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寒意,“凭什么你一无是处,却能笑得没心没肺?你说,要是我把这张笑脸划烂,你还能笑出来吗?”
话音未落,青玉短剑已刺破皮肉,刀刃贴着脸颊,一寸寸缓慢地划开——每一寸都像在凌迟着最后一点天真。
剧痛让百里胖胖的脸剧烈抽搐,血沫从紧咬的牙关溢出,他却一声未吭,只睁着染血的眼睛,死死钉住百里景的脸,像要把这张脸刻进骨头里。
片刻后,一道狰狞的伤口从左眼眼睑直拖到右下巴,皮肉外翻着,鲜血混着泪水滚落,在衣襟上洇开一片刺目的红,像泼洒的朱砂,又像谁破碎的心跳,触目惊心。
吱呀——
办公室的门缓缓推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风,吹得血腥味愈发清晰。
“爸……”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尾音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颤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会熄灭。
百里胖胖眼里倏地亮起微光,像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万一……万一百里景说的都是假的呢?就算是真的……父亲总会心软的吧?他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可现实却给了他最猝不及防的一刀。百里辛只淡淡扫了一眼,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皱着眉问了句“怎么还没处理干净”,又轻飘飘叮嘱“别弄脏了地板”,便转身离开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留下。
咔哒。
门锁轻响,像一声叹息,又像一声判决,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也锁死了所有念想。
百里胖胖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空茫得像蒙了层灰。眼里的光一点点淡下去,最后那点名为“希望”的火苗,终于被彻骨的绝望浇成了冷灰,连一丝烟都未曾留下。
百里景看他这副模样,眼神骤然一厉,手中短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口!剑尖刺入时似被什么东西轻轻硌了一下,那是他藏在怀里的平安符——随即“噗嗤”一声穿透阻碍,笔直扎进心脏——他手腕狠狠一搅!
剧痛如潮水般瞬间淹没全身,百里胖胖的瞳孔猛地放大,鲜血顺着嘴角汹涌而出,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又黏稠的声响,像在为死去的信任敲丧钟。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双瞳渐渐失了焦距,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里,连带着十九年的天真一起埋葬。
百里景拔出短剑随手丢在一旁,确认他再无气息后,转身离开,反手将门锁扣上,“咔哒”一声,像给这场终结打上了冰冷的句号,也像给过去的百里涂明判了死刑。
鲜血顺着百里胖胖的身体缓缓蔓延,在地面晕开一片暗红的血泊,无声地漫过瓷砖的纹路,像一幅凝固的悲歌。一块碎裂的木牌从他胸口滑落,“啪”地轻响,坠在血泊里,断成了两半。
那是块刻满细密祈愿的檀木平安符,是他前阵子熬夜刻的,特意为百里景生日准备的礼物。上面的每一笔都藏着笨拙的暖意,可现在,那些虔诚的字迹,那些藏在木纹里的心意,都随着断裂的木牌,碎得彻底,再也不重要了。
暗红的血慢慢渗进木牌的纹路,将上面的字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血色,像谁在无声地哭,哭那些来不及说出口的温暖,哭这场错付的真心,哭这场碎得彻底的荒唐。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白光忽然从百里胖胖的腹部漾开,在昏暗的房间里轻轻摇曳,像濒死的星辰忽然亮起微光,带着一丝倔强的生机。那里,一根玉如意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晕,静静伏在血泊中,像在守护最后一点希望。
浸在血里的小拇指忽然轻轻颤动了一下,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的最后一跳,却偏带着股不肯熄灭的生机,像在对这个世界说“我还没输”。
覆盖周身的白光如潮水般退去,重新聚向丹田,那根白色的玉如意在那里缓缓旋转,柔和的光晕一圈圈晕开,像在悄悄缝补破碎的生命,却缝补不了破碎的心。
百里胖胖的眼皮缓缓掀开,眼神先是一片茫然,像迷路的孩子站在空无一人的路口,不知该往何处去。随即一点点沉淀下来,褪去了往日的温度,只剩一片平静的黯淡,像蒙了层薄霜的湖面,再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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