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暴涨的刹那,我右臂裂口崩开,血顺着经脉倒流,灼得皮肉发烫。那光团不声不响,却压得识海一片死寂,百万残音如被捂住嘴的亡魂,再不言语。三道黑影已扑至光团边缘,掌心符印离表面不过寸许,指节微屈,只待一按。
我咬牙,将残音沉入右臂旧伤。痛感如刀刮骨,却让我神志一清。残音顺着痛脉游走,瞬间扫过三人周身——他们出招节奏一致,呼吸间隔相同,连经脉鼓动都如出一辙,像是同一具躯壳分出的三只手。
最前那人掌印将落,我低语:“偏左三分。”
声波穿光而过,不显形,不震壁,却在他手腕经络交汇处轻轻一拨。那人指尖微颤,掌印滑偏半寸,贴着光团边缘掠过,未能印实。
他动作一顿,似有惊疑,却未回头。
我未停,残音再探,锁住第二人肩井穴破绽。此人右肩曾断,接续时用了阴脉续骨术,每逢发力必有半息迟滞。我正欲出声扰其节奏,眼角余光却见幽冥殿主仍跪地未起,黑气缠身,七十二婴骸在腰间剧烈碰撞,发出刺耳鸣响。
他盯着那持短刃之人背影,眼中有光浮动,不是杀意,是旧识重逢的震颤。
我抬手,声波凝于指尖,不攻敌,反向他腰间一具婴骸轰去。
“砰!”
骸骨应声碎裂,尖锐声响刺破密室沉寂。幽冥殿主浑身一震,独眼猛然回神,黑气自掌心翻涌而出,如锁链横扫,截住第二人去路。
“你第九代死时,也因犹豫,让钥匙丢了半息。”我声音冷如冰刃,“现在,你还剩几息?”
他未答,只将掌心黑气一收,旋即展开。人皮山河图自袖中滑出,薄如蝉翼,却重若千钧。图上山川扭曲,江河倒流,七十二点幽光浮现,正是他献祭的婴魂。
第二人被黑气逼退,第三人的手却已贴上光团。符印黏附其上,银辉微颤,似有剥离之兆。密室四壁冰纹崩裂,簌簌落雪,地面符阵开始龟裂。
我残音疾扫,再度确认三人动作规律——每三息一次协同,首尾呼应,中间一人主攻,其余策应。他们不是临时联手,而是长期配合的杀阵。
不能再等。
我猛然抬手,声波直轰地面符阵中心。那是幽冥殿主先前布下的封印节点,黑气残余未散。声波激荡之下,黑气逆冲而起,如潮反卷,直扑第三人后背。
他被迫收掌回防,符印脱离光团,银辉恢复平稳。
就在此时,第一人已再度逼近,掌印再起。三人站位微变,呈三角之势,气息相连,显然要发动合围。
我残音锁定三人经脉流转,发现他们内息运转皆起于心口偏右,与常人相反。这不是功法差异,是某种契约所致——他们共用同一颗心,或同一道命契。
“攻左路。”我低声道。
幽冥殿主未问缘由,黑气一卷,人皮图腾腾展开,七十二婴魂虚影自图中飞出,齐扑左侧那人。那人挥袖欲挡,我声波已至,直击其耳后听宫穴——此处在残音中曾有微弱回响,是旧伤未愈的破绽。
他头颅一偏,动作迟滞刹那,婴魂扑身,惨叫未出便被拖离战圈。
右侧那人怒吼,掌印直取我面门。我未退,残音扫其掌心纹路,发现其生命线断裂处有符文烙印——此人早已死过一次,如今是借契还魂。
“你早该躺在棺里。”我声波凝成一字,直刺其识海。
他掌势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就这一瞬,幽冥殿主黑气缠颈,将他甩向冰壁。撞击声闷响,他滑落在地,未再起身。
中间那人见势不妙,掌印一收,转身欲退。我残音紧追不舍,却见他临走前回头,嘴唇微动。
“钥匙未失,圣女将至。”
话音未落,他体内气息暴乱,识海炸裂,残魂自爆。冲击波横扫密室,我抬臂挡面,耳中残音骤然捕捉到一丝执念残片——
“不能让她觉醒。”
声音极轻,却如针扎入识海。不是对敌的警告,是对命运的恐惧。他们怕的不是光团被夺,是它被唤醒;他们惧的不是我们,是某个即将苏醒的存在。
烟尘散去,出口已被崩塌的冰石封死。密室内只剩我和幽冥殿主,还有那悬于中央、静静流转的银白光团。
他单膝撑地,黑气在周身游走,似在压制体内反噬。人皮图卷回袖中,七十二婴骸只剩七十一具,轻轻碰撞,声如哀鸣。
我未动,残音仍在扫视四周,确认无埋伏、无后手。那三人虽退,但“圣女”二字如钉入骨。阿绫之名不可提,我亦不能想。可残音不会骗我——他们怕她,怕她醒来。
幽冥殿主缓缓抬头,独眼映着银光,又似映着过往。
“他们认得我。”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那短刃上的符文,是我第九代亲手刻下的祭令。”
我未惊。他若全然陌生,反倒可疑。
“他们为何要夺钥匙?”我问。
“不是夺。”他摇头,“是毁。他们要它永远沉默。”
“可他们说‘圣女将至’。”
他沉默片刻,黑气缓缓收拢于掌心:“那就别让他们如愿。”
话音落时,我右臂旧伤再度抽痛,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符阵裂痕中蜿蜒前行。残音悄然回荡,捕捉到一丝异样——那滴血流经之处,符纹竟微微发烫,似有回应。
我低头看去,血迹正缓缓渗入一道旧刻痕,那纹路,与光团表面的波动竟有几分相似。
幽冥殿主也看到了。他缓缓起身,未再看我,只将掌心黑气轻轻覆上最近的冰壁。
冰层之下,隐约浮现一行极细的刻字,被岁月掩埋已久。
我认得那笔迹。
是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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